天色刚有些朦胧,景慕徽就上朝去了,待马车刚刚走远,王府后院的小门,悄无声息的溜出一个人影。君宛歌蒙着面纱,来到了昨晚看见君影的四海客栈……
客栈内,小二正支着头打盹儿,眼瞧着门口来了位气质秀雅的客人,忙拿帕子擦拭这柜台面,热络的说道:“这位姑娘,是住店呐还是……”
君宛歌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二,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见来人不是生意客,小二顿时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回道:“找人啊?姑娘,小店一天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
他还未说完,余光便瞥见君宛歌从腰间荷包内掏出一锭银子,马上凑过去道:“姑娘您问,小的肯定仔仔细细的回忆。”
见他目光挂在了自己手里的银子上,君宛歌大方的把银子递了过去,继续问道:“昨晚你们店里面是不是有个身穿黑衣,手执佩剑的客人入住?”。
小二摸着脑袋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面露难色:“姑娘,实不相瞒,小店穿黑衣带剑的江湖客人可不止一个,这……”。
君宛歌再次形容道:“你再仔细想想,那人身形与我相差不大,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待人冷酷,话语极少。”
“哦……姑娘这么一说小的倒是有印象了,昨晚上的确来了个客人,扔下一锭银子,说要包一间上好的厢房住三天,还让我们没有吩咐不许进去打扰。我们都觉得这位客人冷傲得很,都小心应对着,估计就是姑娘你要找的人。楼上,天字肆号房,姑娘自便。”
“多谢。”君宛歌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站在君影的房门前,君宛歌紧张得心脏狂跳,准备敲门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她努力平复好心绪,轻轻的敲了敲门。
“叩叩叩”,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悄然响起,过了好一会,门内仍无人回应。
“影姐姐……”君宛歌由于过度的紧张,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我是宛歌!!!”。
门,猛然打开。
君宛歌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面纱被开门引起的气流给刮落。
门内,君影离门口十步之遥,身上还是昨晚那身黑衣男装扮相,她手里握着的纯钧剑已经出鞘,如果门外的人未报备姓名强行闯进来,只怕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
待看清了门外来人的容颜后,君影一怔,脸色有刹那的失神,嘴里怔怔自语道:“宛歌???”。
“君影姐姐……”时隔半年多,君宛歌再次看到玉潇宫故人,这人还是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她一时顾不上其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君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挥剑一把将大门合上,情绪颇为激动的回抱住她:“你这丫头,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姐姐,我对不起你们!”君宛歌从君影的怀抱里松开,“扑通”一声给君影跪了下去。君影看她哭得厉害,默默把手里的剑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桌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君宛歌收敛了几分情绪,恭敬的跪在地上,抽噎着解释道:“那天,我照旧在城南的郑别村药庐中义诊,后来来了几个陌生人,说他们那里有人受伤,请的大夫施药无果就来请我过去看诊。我不同意跟他们走,他们就拿村里的百姓要挟,说我不去看诊的话就把全村的村民都抓起来。这时我才知道他们要我医治的人是敌军的王爷,他们还说日后若是他们王爷有任何闪失,待敌军攻城后还要屠城。我来不及找人通知宫主和你们,就只好先和他们走了。我以为他们战场中人,无非就是受了些外伤,没过多久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那人是从悬崖跌落,断了经脉,要长期静养。后来战场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我没能从军营抽身。战争结束后,那位王爷的伤势一直断断续续的,我也没办法快速根治,他们索性就把我带到了绥都……”
“期间你就没有想过逃走?我教你的轻功应该可以伺机讨回来吧?”君影听后,生气地直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
“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想过逃走,可是我在军营的最核心区域,周围到处是士兵,我只会点轻功,打不过又逃不掉。后来他们把我带回绥都,军队走了两个多月才到,我一个人不认识回程的路又没有足够的盘缠,我……”君宛歌说着,脸色委屈又苦恼。
君影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生气的轻声训斥道:“宛歌你傻啊,既然那些人那么在意那个受伤的王爷,你不知道趁他们不注意就挟持了他,让他们放你走啊?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医好他?要是他一直不好,你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君宛歌被训斥得一愣,一时语塞,竟不知作何回答:“我……”。
自己怎么从没想过要挟持景慕徽呢?
见她犯错后一脸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君影知道她心慈善良,干不出挟持自己病人的事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朝她伸手道:“好了,别跪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