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魄司还是魂魄司?”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上前询问,他的胸口带着一个金、绿、黑、红、黄五色的祥云胸牌,胸牌上面写着“导诊员叁号”五个字。
“体魄司”,毛毛虫说。
“这边”,导诊员指了指挂着匾额的正门,说:“看见正大门了吗?去它左侧的门,两个都行”。毛毛虫领着盛赋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进楼后,盛赋发现所有工作人员都带着导诊员同款祥云胸牌。就医指导的时候,大夫听盛赋描述了情况后,立刻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拿出一张单子和一盒银色的印泥,让盛赋在单子上按上指纹,然后吩咐毛毛虫赶紧办理住院手续。
“这个是办理凭证,按流程去办就可以了”,大夫把印着盛赋指纹以及胸章同款祥云图案的单子交给毛毛虫,说:“你跟着它——我想想”。大夫敲了敲身后高及天花板的木柜,其中一个抽屉倏地打开,一只像泥塑的兔子跳了出来,大夫说,“它会带你去办理”,那只兔子点点头,蹦蹦跳跳带着毛毛虫离开了。
盛赋忍着胃痛,坐在大厅里的长椅上等待。木质雕花长椅古色古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只是椅背没有靠垫,硌得盛赋后背有些疼。她东看看西瞅瞅,右脚尖一下一下点着雕花的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企图分散注意力。
一楼大厅中央是用铁栅栏围起的一个圆形区域,里面有一只巨大的砂锅,砂锅上遍布甲骨文一样漂亮但难懂的图案,砂锅坐在炉子上,一个面容慈爱、穿着布衣长衫、挽着头发的泥塑女性不断用一把长柄蒲扇扇着炉子里的火,一只泥塑兔子在她旁边捣药。砂锅不断冒出蒸汽,这情景勾起了盛赋小时候喝中药的痛苦记忆,她咂了咂嘴,甚至觉得唇齿间有了一丝苦味;
一个病人因为走得太快而将右腿甩了出去,跟在后面的家属一边将腿捡起来一边大声抱怨,洪亮的声音惹得大家纷纷侧目。被抱怨的病人不声不响,直接将自己的一条胳膊也扔了出去,然后他倒在地上,摆出要躺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一只白猫被两只泥塑的猪从电梯里抬了出来,跟随其后的大夫让两只猪将猫送去魂魄司的脑科看看。盛赋看到白猫的双眼发直——虽然不道德,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甚至有人抱着一棵盆栽在大厅里大闹,表示自己的树遭到了袭击,因为它长得太过茂盛,超出了同类的正常高度。这个人坚持要带树去魂魄司看病,至于要去哪一科室,他表示“这是你们大夫需要处理的事!”
毛毛虫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她就和兔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将单子交给刚刚的大夫,然后兔子就带着她们去往三楼的病房。
三楼走廊的天花板是淡黄色的,像是阳光照进玻璃的感觉,长长的走廊被无数盏四角灯笼照得通明,墙上挂着一幅幅立体画,画框里是各种药材和其简介。那些药材简直像真的一样,一颗人参甚至钻出了泥土,半截露在外面的根须在不停地扭动,似乎想冲出画框。每间病房门外都站着一个泥塑动物,兔子带她们来到一个站着泥塑猴的房门前停住,与猴子交代了一下信息,猴子就开门让盛赋和毛毛虫进去了。
“祝您安康”,兔子可可爱爱地对盛赋说了一句,就蹦蹦跳跳下楼了。
病房内的墙上也挂着药材画,房间里甚至还有沙发、茶几和书柜、衣柜,如果没有那些画,这里活脱脱像个家庭旅馆。茂密的枝叶组成的天花板让人仿佛置身户外森林,正中央的树枝上挂着一盏四角灯笼,上面写着“平安喜乐”几个字。
很快主治医师就来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杜丽。平常喜欢披发的杜丽气质柔美,今天她将长发在脑后绾了个发髻,外面用发网罩住,然后插了一根细长的、簪头是蒲扇造型的银簪子,显得干练而专业。
“果然如此”,杜丽检查完以后跟同事说,这个后来的同事跟她有着一样的打扮,想必是工作要求,“这孩子上次还提醒我布老鼠的事情,结果没几天自己就中招了!”
“你中毒了。你去了哪里,吃了什么?”杜丽问。
“我遇见了林语疏,跟他一起去了玫河的一个饭店,吃了他点的蘑菇汤——这个林语疏是别人假扮的,真实身份不明”,见杜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盛赋赶紧抢在她开口前解释道。
“还挺离奇”,杜丽的同事说,“看样子这得立案调查了。”
“别担心”,杜丽把笔插进上衣口袋,安慰盛赋,“之前我们已经收治过几个像你这样的病例了,那个精灵还有那棵白桦树”,杜丽摇了摇头,对无辜被攻击死去的ta们表示惋惜,“不过后来的那只长生貂就比较幸运了,这个毒并不难解,它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研究出了治疗方案。告诉你个好消息,治愈并不难。”
“坏消息是,到现在还没查到源头是什么。”盛赋补充道。
“是啊”,杜丽笑着说,“有了你提供的线索,或许可以很快破案呢。晚点可能会有人过来做调查,你把知道的都告诉ta们就好。”
“可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