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1 / 3)

是一盆赢琪从未见过的糕点,晶莹剔透,内里盛开着一朵淡黄的菊花。糕体外表也被雕刻成菊花状,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

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菊香。

小心地捻起一块,放入嘴里,软糯嫩滑清香四溢。不甜不腻,缕缕花香在口齿间回荡,不浓不淡,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比白日里将军府上的糕点还要合她口胃。

赢琪眼睛一亮,又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舒服地眯上眼,久久回味,像是终于吃到了小鱼干的奶猫儿。

郑曦心神一恍,不由又忆起了以前。

那是他刚被捡回来没多久,还未到春日,到处都是冰冷萧肃。赢琪窝在火炉边,捧了本话本子在看,突然,她仰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像双两只黑珍珠。

“十一,我想吃鲜花糕。”

一旁的嬷嬷哄劝道:“哎呀,我的小公主这寒冬腊月的,哪来的鲜花呀。”

听嬷嬷这一说,赢琪就闹腾起来,当夜就受了风寒,病了。次日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不愿喝药,郑曦哄她,做鲜花糕给她吃,赢琪嫩白的小脸顿时笑成一朵花。

郑曦去寻了宫里的御厨学习糕点做法,又去十里外的梅园里采摘新鲜的红梅。终于做出了,还算像样的梅花糕。

当赢琪吃到时,她也是这般,舒服地眯上眼,像一只慵懒餍足的小猫咪。

那是郑曦第一次做花糕,并不好吃。后来,到了边城,每每夜深人静,想起那段过往,他就会独自一人找一个地方制作花糕。

随后默默吃掉。

就这样,他从小兵成了将军,他的花糕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今日,她,终于吃上了他做的花糕。

郑曦心思激荡,脚下一动,踩在了一根枯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赢琪呆了一瞬,颤着声音问:“谁?谁在那里?”

郑曦凤眸紧盯着那窗子。

良久后,那窗子仍纹丝不动,屋内传来赢琪惊惶的声音,“该……该不会是老鼠吧?”

上个月,她的寝殿溜进来一只老鼠,吓得她,连着好几夜都睡不着。想到这里,赢琪觉得屋子里已进来了数只老鼠,躲在犄角旮旯里,正蠢蠢欲动。

赢琪惊叫一声,飞快地奔上床榻,用被子蒙住脑袋。

郑曦:“……”

郑曦跟赢琪身边几年,他知道她胆子小,最是怕那些蛇虫鼠蚁。每每一吓到,就躲到被子瑟瑟发抖。不时偷偷掀开被子一角,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自小在街角流浪的他,自然是摸狗捕蛇捉鼠都不在话下。那几年里,赢琪身边再没有出现过一只蛇虫鼠蚁。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仍是狠心丢弃了他!

郑曦眸色晦暗,握紧双拳,良久后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矮身钻进一丛芭蕉丛里,出手如电,只听得“吱”地一声,黑暗中一只肥大的老鼠,命丧黄泉。郑曦剑眉微皱,果真是太久没做过了,竟弄出了声响。

屋内静悄悄,并没有惊动到佳人。

郑曦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在草丛树木里找寻,没一会,老鼠窝被连根拔起,顺便将蚂蚁窝也端了几个。郑曦又细心地寻了一遍,最后确定院子再无一只鼠蚁。

拎着一串子死去的老鼠尸体,走到窗前。浅褐色的双瞳流转着浓烈的复杂情绪。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落在他身上,为他罩上了一层银色。

突然,窗子从里面被推开。

赢琪半眯着眼,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倏地,僵住了,对上了窗子外,夜色里的一双火热雪亮的凤眸。

“啊!”赢琪大惊,一个踉跄身子往后倒去。

突地,一阵急风刮过,赢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腰间一紧。空中弥漫着熟悉的恐怖气息,虽然被刻意收敛了,但那丝丝缕缕缠绕在鼻息,仍是让她很不适。

刚站稳,赢琪就沉下脸正要呵斥,那力道又霍地撤离了。

赢琪抿了抿嘴,退开几步,转身,看着郑曦。

只是,目光在见到郑曦手上拎着的一串死老鼠后,瞳孔剧烈收缩。整个身子不住颤抖,捂着嘴,惊恐地躲到一排矮柜后。

“老……老老……老鼠。”

郑曦低头一看,面上闪过一丝懊恼,衣袖微动,老鼠已消失在了窗外的浓浓黑暗里。

“公主,对不起,我……”

赢琪慢慢探出半个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大着胆子娇叱:“你……你……你大胆!竟敢用老……老鼠来吓唬本公主。”

见郑曦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赢琪慢慢挺直了腰杆,从矮柜后走过来,怒瞪着郑曦。因为他身形高大,赢琪只能仰着头看他。

大大的杏眼,圆瞪着,烛光下,郑曦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映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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