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1 / 3)

昌伯宣布规则后,底下很快有人嚷嚷着问:“这诗好与不好,各人有各人的见解。谁来评判哪位最佳?”

昌伯的目光扫过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手往下压一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笑着道:

“既然这流觞灯会是与民同乐之盛举,我们沈家也不会独断专行。趁着今日应州城的父老乡亲们都在,咱们就从大家伙儿中选出几位裁判来!”

沈家本就是为了在百姓中打响名气而组织的这次灯会,自然要加强平民百姓的参与感。此言一出,众人的热情果然高涨起来,都嚷嚷着要当裁判。

沈家选裁判是随机的,他们准备了两篮子龙须糖,每一颗都用紫色糖纸包了起来,这其中只有五颗是不一样的杏仁糖。拿到这五颗杏仁糖的便是今日的裁判。随着两名衣着亮丽的女婢提着篮子朝人群中抛洒糖果,街道上又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的哄闹声,热闹程度比起方才第一场比试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家、刘家的仆妇们簇拥着主子离远了些,生怕被争抢的人群冲撞到。温知念心道这沈家还挺会搞活动策划。花活儿一样接着一样,就没让场子冷下来过。

这“掷糖果”的法子简单又高效,很快就寻到了五位裁判。原先还有人要推辞,当沈家拿出五锭“聊表谢意”的酬金时,便再也没人说推辞的话了。

随机选出的五名裁判有老有少,年龄从十岁至六十岁不等。每人最高可打十分,最终获得分数最高的诗即可拔得头筹。

温知念还在搜肠刮肚寻找着合适的诗句,已经有不少人写好了诗作递了上去。眼看着沈家设定的时间过了一半了,她叹了一口气,正打算放弃这一轮比拼,斗篷的一角却不着痕迹地被人拉了拉。

“想要么?”

低沉的嗓音在身边响起,她侧过头,看见萧景翎重新戴上蓑帽混在人群里,只露出紧致流畅的下颌线。

“怎么?你有好诗?”趁着仆妇们不注意,温知念悄悄朝他挪近了些。

萧景翎顿了顿,老实道:“我于诗词歌赋并不精通。”

就在温知念眉头微蹙、露出一脸“你玩我呢”的神情,他紧接着补充:“但我可以教你怎么赢!”

温知念一怔:“哦?说来听听。”

“你看台上那五个裁判——”

温知念眼睛微眯看向台上,听他继续道:“这五人之中,只有那个总角少年和那名十八岁的青衣男子读过书,剩下的人恐怕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怎么知道?”

他一个一个地为她分析:“方才最左边那位老者被邀上台时,明显有些局促,他皮肤黢黑,手有冻疮,乃多年劳作所致,多半是附近乡镇的农人。再看他身边那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正是读书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却佝偻着背,双手揣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家奉上的酬金。读书人自命清高,即便爱财,也不可能表露得如此明显。”

温知念被他对读书人的刻薄评价逗笑了:“想不到你小子看着单纯,看人还挺有一套的。那剩下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呢?我瞧他穿着打扮颇为华丽,白白胖胖不似劳作之人,眼睛也没盯着财物,你怎么断定他胸无点墨?”

“别人给他递诗时,他颠来倒去四五次才拿正,偏还要摇头晃脑,不懂装懂。你仔细瞧他的眼神——诗是从右往左写的,他的眼睛却是从左往右扫,每篇诗作都无一例外。”

温知念不由哑然失笑:“这沈家可真有意思,选几个识不得字的裁判来,不知是何用意......”

萧景翎自小长于东宫,身上穿戴的服饰十件倒有六件是由沈家供上来的,因此对沈家并不陌生。旁人不知道这个首富家族的底细,可身处权利核心的他却一清二楚。

“传闻沈家的老太爷与当今圣上早就相识,今上能顺利继承大统,其中少不了沈老太爷的大力出资。因此今上即位之后,沈家便成了大炎地位最稳固的皇商。沈家老太爷是个聪明人,多年来行事低调,从不打着皇室的名义侈恩席宠。他们对外只称是平阳首富,实际上,整个大炎的丝绸、米粮、漕运甚至铁器,无一不有沈家的影子。”

“这么厉害......”温知念刷新了对这个首富家族的认知,而后又疑惑道;“依你所言,光是皇室贵胄的生意就够沈家十辈子吃喝不愁了。可他们今日所为甚是张扬,似乎有意在百姓中显示声威?”

“你的感觉没有错,沈家确实在为自己铺后路。”

萧景翎垂下眼眸,掩饰眼底异样的情绪。“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已经老了,等新皇即位,沈家若站错了队,多的是人想割这块肥肉。与其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在储君的人选上下注,还不如另辟蹊径,在民间打响沈家的名号。近两年,沈家不仅将生意的重心转移到民生物资上,还在全国各地设了许多的善堂、寺庙、医馆。发生天灾瘟疫时,沈家的救济甚至比朝廷还及时。只要笼络住了民心,无论新皇是谁,都不会轻易朝沈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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