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还是要给个交代的。”官鸢补充道,她当时从那老鸨嘴里撬来的鸦面命牌,就猜到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纠缠,丢个小的交给自己保命。
千女坟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弱小的组织能运转的,这背后的水深,官鸢有个底,只是她现在太弱,只能向上走,站得高些,才能改变些什么。
“你就为了来跟我说这些,最好说点有用的,不然我就走了。”官鸢摸着腰间的蝴蝶刃,看向江面。
“千女坟只是其中一个点,这地下还有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坟墓,你看到的还太少。”
“但你做的,足够引起他们注意了,你毁的千女坟规模不小,还搭上只近千年的人皮偶。你后面的路,怕是难了。”
“还有多少?”官鸢看似平静的问道。
“不清楚,数不清,枉死的女人多的数不清。”
“运气好的,在土里长眠,运气不好的,被人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
官鸢听得几乎要发笑,这女子的盛世王朝,如今听来也不过是个笑话。
“可笑。”
“我还以为如今女子是脱离苦海了。”
“明面上是的。”
“怎么你想改?”
“难道在你心目中,女子的牺牲就理所当然。”
“你最好别有那么伟大的志向。”
猫头鹰顿了一会儿,才冷冷说到。
“会死的很惨。”
官鸢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问道。
“为什么帮我?”
“有人托我照顾你。”
“谁?”官鸢不信没来由的好心。
“你之后就知道了。”
官鸢站起身准备走,迎面起了一阵风。
“你若想知道背后的人,得往中心去。”
猫头鹰朝着官鸢喊了一声,官鸢回头一看,却早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官鸢低头看着手中的蝴蝶刃,像是对自己说到。
“我知道,得往京城去。”
官鸢记得祖母立下的誓,官家永不入仕。
官鸢也记得父母的叮嘱,让她偏安一隅,好生在雁回城了此余生。
官鸢也记得从小到大,遇到数不清的刺杀。
似乎总有人对她放心不下,总有人见不得官家半点好。
她们是个威胁。
可她们什么也没做。
官鸢觉得自己与那地下千女坟的冤魂,也没什么区别。
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却早早被安上了祸害脏污的头衔。
活着死了都被人惦记。
与其躲着,不如撕破脸面,撕破这盘棋。
为她们也为自己,搏出一条活路。
官鸢想起自己的初心,她原本也只是想活着。
官鸢暗暗做下了决定,可在这之前,她得先去见一个人。
*
官鸢看着沈家气派的宅子,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适合进去的口子。
沈家很大,官鸢找到沈铭的屋子费了一番功夫。
官鸢看着那盏灯火,以及灯火后熟悉的身影。
演练了好久,最终推开了那扇窗子。
“好久不见。”
“在门外等了那么久,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二人同时说出,都愣了一下。
沈铭转过头来,还是那副温润的公子相貌。
如刚从松玉中走出。
“你是来看我,还是季清风,或者沈铭。”
“你都记得。”
沈铭抬头看着官鸢空空的发髻,又眼神扫过她的腰间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的演技,一向不好。”官鸢低声说到。
“要进来吗?”沈铭提着灯,上前一步,向官鸢伸出手。
“不了,这样正好。”官鸢摇摇头,拒绝了沈铭的邀请。
“妻主…”沈铭低下头闷声到了一句。
“我们还没那层关系。”官鸢笑着驳回他的话,从怀里掏出那张婚约和地契。
“你若在意,这个可以还给你。”
“你不必这般伤我。”沈铭撇过头,并不接那婚书。
“那我呢?你对我算计,便一笔勾销了?”
“沈家适合你温养,前尘便忘却了。你如今也算有了落脚地了。”官鸢见他不收,淡淡说到。
“你在同我玩笑。”
“那你为何用这番面目对我,你也是想的留在沈家,你有理由有借口抛却自己的仇恨了,秦止秦如烟都已经死了,了却前尘,你的梦。”
“在你心中,我便如此凉薄。”
“不凉薄,只是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雁回的通缉令,上次小枝寄给我了,一同来的,还有霍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