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丧良心的事!”
“我不可能去做!”
仔细看便知,庄栖筠面部青筋突起,气的嘴都发白,浑身发抖,紧紧将她的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像是感受到母亲的温度,终是不哭了。
老太太像是料到了她会说这样的话,眼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走到她的床边,坐到她的床沿。
用她自以最温和的语气,眼神却如猎鹰盯着庄栖筠的肚子。
“要怪,只能怪你肚子不争气。”
老太太伸手,试图牵起庄栖筠的手,接过她怀中的孩子。
庄栖筠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往边上一闪躲开了她。
老太太面色一冷,眼前一向乖巧的儿媳,竟然在此事上如此倔强。
想当初,她看上她。
也不过因为。
她的听话。
庄栖筠的乖巧在所有适龄的女孩里都算突出,温顺的内敛,像一只任劳任怨的母羊。
她一眼,就相中了她。
不然她怎么能瞧上一个落魄人家的女儿。
“听阿母的。”
老太太收回手,放在膝上,余光瞟了一眼桌上那串佛珠。
“女人一辈子,不就图个这,嫁个好夫君,生个好儿子。”
“第一条你已经做到了,这第二条只要你听话,也就快了。”
“你来孙家时间不短了,阿母早就将你视为自家人,阿母不会害你。”
庄栖筠迟迟不开口,老太太以为她被自己说服,莫名的生出一股自傲,她也不过如此,一切尽然在握。
没有女人能逃脱这世俗的规训。
她们都是脖子上套着绳索的母羊,谁又能跑掉,一代传一代,她会变得跟她一样。
跟她说一样的话,用一样的方式生下抬头的资本,再同样的话术去面对另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是,她们必经的路。
一个“好”女人的成长之路。
老太太起身去捡那根手指粗细的银针,转身试图将它放进庄栖筠的手里。
完成她的传承。
却冷不丁的对上庄栖筠怨恨的眼神,她心生几分不满,终究是自觉大度,没有在意。
她拿着银针向着床上的抱着孩子的她迫近。
开口说到,像是在念经。
“这绣婴啊,要用的就是这新生的女婴。”
“愈快愈好。”
传承的第一步,洗去你的母性,你的慈悲,成就你的未来的道路。
来吧,同我一样。
天雷正下,老太太眼里闪过扭曲兴奋的光。
同我一样,杀死自己的孩子。
接过这针,完成这副—命中注定的绣婴。
从你踏进孙家大院的第一步起,就注定的使命。
生下孩子,完成百子图。
你会感谢我的。
我是,为你好。
老太太面如恶鬼,却努力扭动出慈祥的面孔,诡异而可笑,那副皮囊下,兴奋的血腥的兽几乎要涌动而出。
庄栖筠在半哄半骗下,接下了针。
老太太高高翘起来唇角。
果然,她同我一样,我们有着一样的路,又是何苦,披上那层无私的人皮。
都是恶鬼,谁胜过谁。
“呵。”
庄栖筠看着那手指粗细,针尖还有着不明褐痕迹的针,轻蔑的笑出了声。
随即,将它狠狠甩出窗外。
“你做梦吧。”
“我死,也不会和你一样。”
“我永远,不会对了了下手。”
雷声隆冬,她字如火炭,面如恶犬。
她的不顺从,将成为她永生的罪证。
*
官鸢来不及思考刚刚那一瞬的变故,直直朝着庄栖筠的屋子跑去。
她拎着裙子在雨中狂奔,后来直嫌这裙子绊脚,直将它下摆撕了去。
发髻也松了,被打湿的头发粘着头皮,实在难受。
这雨也愈发的怪,愈发的腥,愈发的沉重,砸在身上,犹如锤击。
官鸢顾不上那么多。
她只想,快些,快些,再快些。
到她身边去。
那屋子就在眼前,官鸢来不及高兴,直直像地上摔去。
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来不及细思,身体先快一步。
“庄栖筠!”
官鸢朝着那屋子里人呐喊,她看见那摇曳的光影里,一道人影被死死摁住手脚,头被压在桌上。
那人影还在不停的扭动,挣扎。
一种扭曲,痛苦,丑陋的姿态。
“庄栖筠!”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