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齐霁雲若是知道这个噩耗,会是怎样的表情,她太害怕看见伤心的齐霁雲了,她怕她会为了齐霁雲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举动,包括闯进宫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这一路上听了不少老百姓歌颂徐朗,也夹杂着对皇帝的称赞,她听过便只是笑笑,更是加快了脚步。可到了京城,她却有些怕了,看着齐府两个大字却不敢进去。风尘仆仆也未梳妆,一身的江湖做派,不知道他的父母会不会喜欢,慕清漪第一次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的站在府邸门口。
府外家丁看着站在门前久久不肯离去的女子,看得出赶路慌忙,可是依然掩盖不住身上的傲人气质,更别说这倾城容颜,上前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寻人?”
慕清漪开口:“我找齐霁雲,他可在?”
家丁上下打量着慕清漪,并不知道这姑娘与公子是何关系,可见这姑娘气质超然绝非泛泛之辈,回答道:“公子与老爷夫人去了山上祈福,此时还未归来,姑娘府中稍等片刻如何?”
慕清漪点头,并不拘谨,坐在大厅,手中的坛子却片刻没有离身,府中下人倒了杯热茶放在慕清漪手边,慕清漪拿起暖了暖手并未喝下去,闭上眼睛假寐。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慕清漪听见外边又匆匆的脚步声,内心狂喜,想冲进他的怀里,不知怎么的,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她只不过是几月未见齐霁雲罢了,她曾几何时会想过自己也有如此粘人的一面。
齐霁雲与齐相齐夫人刚进府门,便听见了府中管家的话。一个时辰之前一位姑娘来找公子,被留在府中等候,此刻正在会客前厅,还未等管家把话说完,齐霁雲便快步往前厅走去。这也是齐夫人与齐相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顾礼节,如此慌忙的齐霁雲,跟在身后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把齐霁雲迷得晕头转向。
两人四目相对,齐霁雲看着有些许瘦了的慕清漪,心中不忍,缓缓开口:“漪儿,辛苦你了。”
慕清漪见到齐霁雲的那一瞬间,好似全身的疲累都不复存在了一般,一颗一直悬着的心逐渐平稳,不知怎么的竟有几分想哭,委屈全部涌上心头来:“哥哥,我带舅舅回来了。”
此话一出,齐霁雲也是再也压制不住,上前把慕清漪狠狠拥入怀中,心疼斐然,又好似埋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般,一个劲儿的说:“漪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对不起舅舅,也对不起你。”
慕清漪拍了拍齐霁雲的后背,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不要自责,舅舅和我都不希望你这样。”
齐霁雲只是抱着慕清漪,好似这样能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若是此行有些偏差,舅舅他救不了,若是她也受到了什么伤害,那么他便是颠覆整个王朝,要他偿命也是在所不惜!以前无论他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因为他心里都不在乎;徐家、齐家、他有责任,却不能伤及他心中根本,说他无情也好,冷漠也好,他一直如此;可是从今往后他便有了软肋,也有了一定要守护的人。伤她一分,他便要那人千分万分的还回来!
两人相拥,厅外的齐夫人却失声痛哭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坛子边儿,就算是已经知道事情真相,可此时此刻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摩挲着坛子,许久才说出一句:“也罢,回家了,回家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