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记淮走上前来拉住她的胳膊,焦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星然大力甩开他的手,“黎记淮,你父亲前几天来找过我了。他说,我配不上你。”
“时星然,不是那样的,是他错了。”
黎记淮不肯被甩开,又抓住她的胳膊,急忙跟她解释。
时星然昂头看着他,“对,是他错了!”
“但是黎记淮,跟你结婚后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找不到自己了。”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人们提起我,会说我是你的妻子。”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必须要能支持你的工作,不能是个会拖累你的人生的精神病患者。”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是否工作也显得不那么重要,只要活在你的庇护下就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上哭腔,开始哽咽。
“我承认我很依赖你,没有你我打不了官司,也会成为流浪的精神病患者。”
她的手滑落下去,眼里泪光闪烁。“可是,我没办法再这样生活下去。”
黎记淮告诉她,感到难过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等到官司都打完后,我或许能找到别的监护人,那个时候你起诉我吧。”
时星然闭上双眼不去看黎记淮的脸,免得让眼泪跑出来。
“然后,我们离婚。”
她这个外表坚强的人,几乎不在别人面前哭泣,却在黎记淮的面前哭了很多次。
也许打一开始,她就该坚定不移地实行那个计划,那样就不会将黎记淮扯进来。
她的人生短暂地拐了弯,现在是时候该拐回去了。
“黎记淮,你放我走吧。”
黎记淮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就像害怕失去随时会飞走的蝴蝶似的。
“不放!是你说的,不让我放你离开!”
时星然听到他的回答,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角,权当是在暗处回应他的拥抱。
除夕的那个夜晚,就当是她做过的一场梦吧。
黎记淮,梦里说的话,算不得数的。
“可你答应过我另一件事,你说过我们不会是像陆冉冉母亲的婚姻那样,拥有那种不好的结局。”
然后,她用力地伸手将他往外推,想让他松开怀抱。
“你不放我走,把我困在这里,我们就是那样的结局!”
黎记淮死命不肯撒手,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抱着时星然绝望地哭出来。
撑着他的世界的那根柱子快塌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体温也渐渐流失,脑中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可是他做过的承诺必须遵守,那是他对时星然立下的誓言。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赶在暴动前,赶在他失控到想把时星然关起来之前,将身体中包含着情感的那一块强行剥下来。
黎记淮的额头上冒着汗,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处,咬牙平复情绪及呼吸。
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些,钻进他的指缝中,像丝线一样缠住他的手指。
“时星然,我可以放你走,你要离婚我也答应你。”
“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我一定会去找你!”
黎记淮放开她,反手轻拍了一下背后的门。当初是时星然亲手按的门铃,又岂能这么轻易地两清。
“从你进这扇门的那刻起,你就应该做好被我缠一辈子的觉悟!”
他此生关于情感的所有美好的期盼,全都托付在她的身上,毫无保留。
他甚至明晃晃地威胁时星然,跟她说重话。
“你要是敢去我找不到的地方,我也会立马跟着你去!”
时星然,你一定要活着,那样我才找得到你。
要不然,我又该去哪里找你?
那份遗嘱,等到我们都很老很老的时候,再派上用场吧。
时星然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整颗心就像被生硬地打碎后,又慢慢地像拼拼图那样,一块一块地拼凑。
可那个过程极其难熬,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还要用掉她大量的精力。
现在的她,腾不出手来拥抱黎记淮,也无法回应他的情感。
她得拼好了,再拿给他看。要不然,就会出现捣乱的家伙。
时星然十五分钟后便拿着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黎记淮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也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他们两个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为了他们彼此的人生。
刚关上门,黎记淮便给他父亲打电话,算是破天荒地主动打电话。
‘你去找过时星然?“
黎父不满地哼了一声,“怎么,她现在想起来跟你告状了?”
“你一厢情愿地觉得她耽误了我的人生?没有她,我根本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