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水,波光粼粼星光灿烂,映照着两旁的积雪都闪闪发亮起来。
她有点可惜当初与韩溯川前往伊吾时的路程,那时她还无需韩溯川如此费心,能打能逃,大漠的风光其实很不错,只是他们各有心事,便也没心情欣赏。
此刻她虽暂时成了个废人,一路追杀之人数不胜数,却是难得能与他一同游览路边风光的时刻。她满足地靠在韩溯川身侧,看着他将山鸡脱了毛,串在树杈上,在火堆上缓缓转动着烤。闻到香味出来,便有些按捺不住,坐着的位置动了动,这才发觉那狐皮毯子上,韩溯川脱下的外衫中,还有一本册子。
这册子面熟至极,笔迹也与她有几分相似,她娘亲当年抄的两仪剑诀中的阳诀。应当在老和尚手里。
她略有些愣了愣,戳了戳韩溯川,语气不算高兴:“你练了?”
韩溯川正拿流光在烤鸡上划道道,闻言偏头看一眼,倒没放在心上:“没有。”
楚弦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一口气悬得更紧了,半晌没有开口。
烤鸡终于烤好,扯下只腿递给楚弦,韩溯川这才看清她那踯躅不安的表情,失笑:“你这到底是不希望我练,还是希望我练?”
“那你为何没练?”在菩提寺中那么多日子,他足可以练到第四重或者第五重。楚弦手拿着鸡腿,却难得有些没胃口。
“你将我撇得这般清楚,我为何还要掺和进来?”韩溯川笑了笑,想起自从她回到曼陀罗之后那堪称无情的姿态,心底仍是不免有些堵得慌,“既然你不愿说,我便也不问。”
“当真?”楚弦咬住了下唇。
“就如那阳诀,你若觉得我该练,我这就开始练。”
“你就这么信我?我若是在骗你呢?”楚弦抬眼望向他,眼底氤氲起雾气。
韩溯川低叹一声,将人拥进怀中,口吻有埋怨,也有体谅:“我信你,也信我自己。”说着轻笑一声,“我不信我能将你教成如顾守城那般的恶徒。”
楚弦将整个头都埋进他胸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不愿让你涉足进来?”
韩溯川未答。他隐约猜过一些,但她那些时候的举动太过反复无常,令他有些弄不准。
这会儿,当着她方才憧憬的星河牧野,明明白白给了他答案。
“我怕你死在我眼前。韩溯川,我可以忍受你恨我,可以忍受你娶别人,甚至可以忍受你有朝一日带着人来杀我。可我不想看你死在我眼前,我已经……见过我娘死在我眼前而无能为力,韩溯川,你不能跟她一样死在我眼前。”她攥紧了他的衣衫,仿佛稍稍松开一些,他就会消失不见,“是你,我才第一次感受到,我是作为楚弦而活着的。只有在你这里,我生出那般想要快活恣意的想法,才不会被斥为罪孽。”
韩溯川动作缓慢地抚着她的背脊,眸中神色喜怒参半。
“阿弦。”他沉声叫她,“若你只是担忧我死在你眼前,你与我说清楚,我会惜命。但是同样的,”他将对方的头从怀中抬起,望着她怔然的目光,郑重坚定,“你也不该不要命。”
“我没有……”
下意识的,楚弦想反驳,但看如今她这状态实在不是什么有力证明,只能撇了撇嘴不言。
韩溯川握着她的手腕,神色黯然:“你知道我听见你告诉我你练了修罗谱时,我在想什么?”
楚弦抬头看他。
“我想,若早知你是个不知心疼人的,不如当时就让你死在那冰天雪地里,好歹我不用被你气得短命。”
楚弦不服,这是两码事:“我练修罗谱也不是我自愿的,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到后来也是声音愈发虚了下去,后来她也没停止练下去。
韩溯川只冷笑了一声。
楚弦立刻愧疚道:“我也很怕死,我怕你伤心。”
韩溯川语气寒凉地一个一个数。
“摧山派那回要不是我存心放你你忌日都过了快四回了。”
“我……”
“伊吾那次若非我跟着你你怕是也曝尸荒野了。”
“不是……”
“曼陀罗你挡在顾守城面前,但凡他对你没有半点怜惜你就得交待在那里。”
“那个……”
“问柳山庄武林大会,整个中原武林盟的人都在,你带着顾若风两个人也敢跳上擂台?”
“这……”
“我成婚那回,若我爹根本不知你的身份不配合你,你准备真跟他这个前任武林盟主打一场?”
“……”
“就前些时日,紫竹林外,你提前结束散功,拼到了如今这么个残废模样。你不若自己数数多少回了,你这叫怕死?”
楚弦听着头疼,但也逐渐听出火来,她这一遭遭为谁啊?是为她自己?
“合着你其实是气我搅合了你的婚礼吧?”她越想越觉得她想得对,“不仅让你破了父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