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我一定会向陛下禀明,卫先生也是为国受辱,卫家也不能拿我如何。”
他不过是想将自己摘干净,李危理都懒得理他。
断眉却咽不下这口气。
“崔大人,若不是你昨晚将手下三分之二的精兵都调离,怎会让那些盗匪钻了空子!”他是敖风带进来的人,跟随李危入的山南道节度使麾下,却被这个二流子坏了大事,这下不要说军功了,弄不好还要吃挂落,答应菀娘的事就要落空了,脾气跟着就上来了,“我们都是节度使的兵,回去也会如实禀告,我就不想这天底下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了。”
他的话也引来了盛凯,他从昨天就心情不好,现在心情更不好:“崔大人,要是现在交了人,我们就一个俘虏都没有了,怎么回去交差,光靠嘴巴说吗?人家信吗?我们眼睛一闭能当瞎子,难道你能把山南道的老百姓都刺瞎吗?我是不管的,这批人我要带走回去领战功。”
一个人耍起赖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耍起赖,要去牵人回山南道交差。
断眉瞪大眼珠子,没曾想自己发个脾气,闹出这么大事,赶忙制止,指着山头上的人道:“把那群人拿下,才真能交差领功,现在算什么?抛下同伴不管,这跟没义气的盗匪有什么区别。”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崔范搞迷糊了,他已找不到北,不知该拿什么主意,目光再一次看向李危。
剩下的俘虏都被牵了出来,李危翻身上马跟了上去,断眉敖风见状也赶紧跟上。
别人都以为他看的是卫牧,敖风知道他一直盯着的是沈芜。
沈芜是自愿被俘的,李军医让她跑,她没跑。
满医帐的伤兵,那群盗匪俘获的也都是这些人,就她和军医这几个好人,要是放任他们被俘过去,必死无疑,沈芜自觉自己要是在其中,多少能照顾到他们撑到崔范带人来救他们。
刚才她只是祈求一个盗匪分一些炭火给他们,遭到了推搡,好在她最近都在好好锻体,力量也恢复了七八成,没被他推动。
就是这一幕落进了李危眼中。
他不能再等了,一鞭子抽下去,冲在了俘虏前头。
第一个冲到了约定的地点。
顾亭被他的马冲的坐在地上,三个人才将他拉起来。
他昨日夜里被救出去,今日就让他来提交俘虏,也是给他一个挣回面子的机会,这回好,面子还没挣到,先被来了个下马威。
“你什么意思?”
李危下了马,拱手一礼,样子是做了,但态度恶狠狠的。
顾亭伸手就从身后将卫牧拽了出来,举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想从我这里套情报偷偷递消息,笑话,大爷我还能遭了你们的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吗?”
李危眉梢一挑:“你有本事最好杀了他。”
顾亭被他刺激地一顿:“我杀了他?他姓卫,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李危:“你挟持他,得罪了谁想必你也知道,她来找你算账,你一样也活不了。”
顾亭这搁在卫牧脖子上的刀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颇有些为难。
反而是卫牧,轻轻推开了他的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走向了李危。
他早就可以自己回来,偏偏要混在盗匪里。
李危:“人都找到了?”
卫牧点头。
李危:“他们听你的吗?”
卫牧又点点头。
李危一挥手,敖风牵着被俘的盗匪上前。
李危道:“我们的人呢?”
他紧紧盯着顾亭身后,从峡谷里被推下来一群人,沈芜搀扶着一个伤兵。可能是临晚起了冷风,她将袄子与披风都穿了回去,看样子应是没冷着,身上也没有血痕,干净得狠。
怕再看下去叫人看出来,赶忙将目光晃到其他人身上:“清点人数。”
两方数地洪亮,人数都对得上。
在交换的当口上,顾亭又出了幺蛾子:“你们先放人。”
其实交换的人这么多,又准备的这么急这么仓促,两边人都难以铺设陷阱,李危早先也派人将交换地点的地形地势,陷阱埋伏都一一打探了清楚,确实都是干净的。
但他咬牙没有让顾亭:“你们先放,我们的人都是老弱病残,你不仅要先放人还要让我们先走一里。”
顾亭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大胡子跟着吹动,昂着头:“好啊。”
答应地倒爽快。
放人放得也爽快,真等人都走出去一里,俘虏的匪盗才放了过去。
山谷幽静,风吹到这里都得打弯离开,剑拔弩张地气氛让人头皮发紧,窝在刀柄上的手一点也不敢放松。
等盗匪都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顾亭忽然挑唇一笑,箭雨从头顶落下,李危拂开抬头去看,箭手明晃晃站在盗匪身后的山头上,他们没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