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直到三天后的早上了,刘婉都还有些不真实感。
那天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目光落在身边饱足过后陷入酣眠的宝贝,和床头因为她起来也跟着起来、又因为等的时间太久、现在正头点啊点昏昏欲睡的男人,刘婉想,啊,都是真的啊。
她情不自禁伸手抚上男人胡子拉碴的脸。
这一动,邹仲安就猛地惊醒了过来,然后,那瞬间从茫然切换到警觉的眼神,在对上刘婉的后又转瞬柔和下来:“婉儿。”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邹仲安抬起手,覆盖上刘婉的手背,脸颊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手心:“不会,只要你平安活着,就什么都好。”
刘婉抿了唇。
“不许哭!”邹仲安轻声却急忙道,“你忘了郦姑娘的交代了?你这是在月子里,哭对你不好。”
刘婉原本要落的泪就这么憋在了眼眶里,酸酸涩涩的,又看见邹仲安担忧的眼,露出一个笑,应:“好。”
“还有,别忘了郦姑娘还说了,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羞怯,更不要不敢跟我说。婉儿,我是你丈夫,是你最亲密的人,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让我分担。”
这一次,刘婉的泪终于没止住,她急忙用手擦去,说道:“只哭这一次!真的!我保证就再只哭这一次!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告诉你,再也不一个人躲起来害怕了!我也真的没想到,这次的事会这么严重……”
“好,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傻姑娘。”邹仲安温柔地为刘婉擦干残余的泪痕。
刘婉依偎在邹仲安怀里,两个人享受着温馨的宁静。
片刻后,有些扭捏地,邹仲安小声在她耳边问:“那个,你那里……还难受吗?你要是还难受,郦姑娘也教了我手法,可以帮你——”
刘婉忙掩住他的嘴:“不难受!不许再说了!”
等确定邹仲安真的不说了,刘婉放了手,也小声回,“有了小蚯蚓帮我,我现在好受多了。”
“可你还有点发热。”
“郦姑娘不也说了吗,这是正常的,你别担心,我答应过你,真要有不舒服,这次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那就好。”
“对了,仲安哥,郦姑娘最近是在忙什么,怎么好些人都来我这里找她?问是什么事却又不肯说。”
“这……”
“怎么了,不好说吗?”
差不多的话,同时出现在了刚打开门的池玉梨面前。
“怎么样了郦姑娘?”一位中年妇女急切地问着。
一旁同样年纪的几位妇女也争先恐后帮着问:“是啊,阿秀她儿媳妇怎么样了?”
“小郦你看能治吗?”
“不好说吗?”
池玉梨忍着想打哈欠的冲动,对现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只觉得是自己该得的。
刘婉的事算是一件活招牌,事情第二天,就有人试探着来找池玉梨去看病了。
多正当的能在基地自由行走的理由,多合理的能借机四处察探的机会,池玉梨当然不可能拒绝。
于是,但凡有人来找,她来者不拒。
效果很好。
而又凭借着用药少、手法为主、调养为辅等优点,池玉梨在条件简陋的基地里,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香饽饽,几乎承包了这里所有的妇科及婴幼儿疑难杂症。
以至于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找。
这就是她始料未及了。
“能治。”
她先给了这群婆婆妈妈们一颗定心丸,“医书上有写治的法子,我也已经跟屋里那位姐姐说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谢谢你了郦姑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小郦你可真是神了,看过医书就能治病,我那还有几个姑娘,也说想请你帮着看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诶你怎么插队呢!我早就跟郦姑娘约了要先去看我女儿的!郦姑娘是不是?”
“那我肯定比你早,郦丫头答应今天会跟我回家,帮忙看看我家儿媳妇跟小孙子的。”
……
一番讨价还价,池玉梨被安排好了接下来至少三天的行程。
然后,婆婆妈妈们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了一个弯。
“说起来,小郦啊,你爸爸那医书可真是个宝贝,什么病都有记载,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要是你爸爸这次也跟着来就好了。”
说话的是在这群中年妇女团中隐隐为首的庞姐,她也是当初第一个找上门请池玉梨看病的人。
池玉梨无可无不可地笑着应。
“不过话说回来,郦丫头你不是说你爸是老爷专用的家庭医生嘛,怎么还有治女人病跟小儿病的这种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