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悬空而立的惊榆眼眸被染成了金色,她伸出手缓缓握住了胸口的箭矢,齐司昀在一旁五窍出血,瞪着一双眼睛,身上的血染红了银色的披风亮甲。
战场上骄傲无双的战神在神灵面前无法靠近半分。
可接下来他就听见女子的嗤笑声,他死死盯着惊榆,只见她拔出胸口箭矢,朝着天吴妖圣的方向狠狠一掷,对面传来惊呼,天吴被射中了一只眼睛。
惊榆身后金光闪现,将血红色的天空染透,她手腕的红绳渗透了她的血,紧的似乎要扼断她的手腕。
“祖神不曾告诉你们吗,神灵不死。”那话语间的嘲讽之意让满座哗然,她一双金色瞳孔中写满了嘲讽,愚钝的妖族陷入了恐慌,而惊榆动用祖神之力后脱力即将倒下,在闭上双眼前,她看见一只巨大的银狐翻身一滚,自己跌入它厚软绒毛之中,惊榆怀疑这是四千的走马观花,却又忍不住摸了摸狐狸毛,轻声喃喃:“小狐狸。”
琴环最近有些自闭郁闷,因为自己的活被那位冷面银枪俏战神抢了,齐司昀白日征战,夜间照顾惊榆,白帝得知消息后前来坐镇垱胥,让各大神将安心了不少。
但白帝对于惊榆的伤势没有办法,惊榆的本源神力就是治愈之术,而神灵确实不死,只能看她自己慢慢恢复了。
比起身边人的焦虑,惊榆似乎陷入了混沌空间。她在混沌空间中看见巨人夸父脚踏虚空追逐太阳,只有太阳照亮之处才能看清虚空,她看见祖神盘古挥动巨斧,似要砍碎虚空,她看见老虎头、手脚却是龙的鬼母与烛九阴在虚空中乱斗,她看见无数创始之神,但画面一转,天外裹着烈火的陨石降落,砸碎了虚空,若干始神消弭殆尽,唯有祖神盘古,操持巨斧,在最后的陨石落下之时,将巨斧砸向自己,巨人般的身体融合这火焰,他的血液在虚空破碎后的焦土上川流不息变作江河湖泊,他的骨骼变作高川山峦,他的眼睛化作日月,而他的一身神力孕育出九大神灵,唯有灵智被本源神力包裹,悄无声息地隐藏。
惊榆一瞬间猜到了那是自己的由来,再后来她看见了祖神,他微笑着告诉她:“神灵不死。”
也告诉了她红绳的使用方法和用途。
等她醒来时,外面已经翻天覆地,颛顼大帝在安排好神界事宜后与白帝携手抗敌,齐司昀自断四尾重创妖族四大妖将。
而她醒来的时候,脑袋边有个暖洋洋的东西,等她定睛一看,才骤然发现是一只遍体鳞伤的银色小狐狸。
她惊诧,愣怔,狂喜,之后便是冷静,犹豫,和不可置信。
她颤抖着手抚上那狐狸毛时竟有些不敢,但她真正摸上时,她才恍然惊觉正是当年那只狐狸。
“你没死?”她喃喃自语,在将它抱入怀中时蓦然间又看见了那对熟悉的耳朵,她的手顿在原地。
小狐狸早就醒了,刚睡醒有些迷糊,看上去与她那只蠢狐狸有八分相似,那股子焉巴的狡黠劲儿,没有狐狸能模仿的出。
“你是?”惊榆有些头疼,也有些恍惚,她叹了一口气:“你是齐司昀?”
小狐狸僵在了原地,毛茸茸的身子快要裹住他的脑袋,惊榆已经明白了。她转身下榻要走之际,齐司昀慌张变作人形,在她身后将她手腕一握,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哑然失声。
惊榆回过头望向他,她终于明白了齐司昀为什么舍身相救,也明白了他当时那一句“为什么。”万般无奈,无人能知。
惊榆转身将他揽进怀中,难得温和地抱了抱他,人形确实没有狐身柔软,但也足够。
她只说了一句话,“活着就好。”
齐司昀垂下了眼睫,狐狸本就面容姣好,尤其时九尾狐一族,更遑论少族长,故作委屈的模样就连惊榆都有些不忍心说重话,最后只能变作轻声慢语,毕竟这是她一手将养,曾昼夜不分离的狐狸。
二人相认之后,齐司昀变本加厉,发挥狐族粘人本性,嗜变作银狐跟在惊榆身侧。琴环不知道哪里来的狐狸,时不时对她龇牙咧嘴,她好不喜欢,但这狐狸魅主功夫极佳,惊榆是众所周知的冷心冷面,偏偏只对它温和。
最近,惊榆在布阵,自从她醒过来之后与二帝密谈之后便开始着手布阵。每次派出一队精锐,在其他兵将掩护之下偷偷布下祭台,由狐族施加秘法隐藏。
天干地支共十二支,现在已经只剩最后一支了,一个月一支,一共用了十一个月。
齐司昀变作人形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惊榆的亲近之意了,将营里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齐司昀喜欢神女,而神女只对齐司昀态度稍稍温良,久而久之,已经不少人将他们看作一队。
惊榆知道齐司昀的小心思,却不制止,在她心中到底是亏欠了他的,在她眼里,似乎他还是原来那只小银狐,但她并不知道这是两种不同的情感。
曾经与银狐在一起的感觉因为齐司昀的到来很微妙也很轻易地恢复了,惊榆说的没错,它亦她,她亦它。
齐司昀看着惊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