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想喝水。”
“嗯。”晏迟下床走出卧室,接着听到倒水的声音。
林画环顾四周,握了握拳头,不是久病初愈的疲软无力,手指灵活且有劲,小指根处的疤痕也赫然在目。
玻璃杯装着半杯温水递到她面前,晏迟打了个哈欠,等林画喝完把杯子放回原位。
床头灯灭,重又把人抱到怀里原样安置,晏迟闭眼继续睡觉。
“晏医生?”林画试探喊了一声。
“晏迟?”
“小晏总?”
“别瞎喊,你现在要喊的是老公。”晏迟嗓音沙哑慵懒道,“睡不着了?”
“做了个梦。”林画道。
一只大手在林画头顶安抚地揉揉,顺着耳朵下来,捏捏耳垂,把她往自己身边靠靠,“噩梦都是反的,没事儿,我在呢。”
“梦见我现在的生活里找不到你。”晏迟大概是被消毒水腌入味了,洗过澡也有淡淡的味道。
“那这个噩梦太可怕了。”残存的三分睡意顿时消失,晏迟睁开眼,“明天太阳出来,你站在阳光下把梦再说一遍,梦就会解了。”
“这是什么封建迷信?”林画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劳动人民的智慧,到时候我提醒你。”
“那要是做了美梦呢?”
“当然是偷着乐,等着成真。”看林画一时半会没有睡着的意思,晏迟调整枕头,换个更适合聊天的姿势。
“说起做梦,我刚刚好像也做了个梦。”梦这种东西就很奇怪,觉得自己记得很清楚,真的想要讲出来,脑子里只剩只鳞片爪和逐渐变浅的脉络。
“我不像你这么没良心,我的梦里有你。”晏迟回想,“奇怪的是,梦里那个我好像不认识你,不对,是认识但不熟,也不是,我明明在梦里吻你了。”
“乱七八糟,不想了。”晏迟放弃,又补了一句:“不过小晏总这个称呼有点熟悉,你刚刚喊我,差点以为梦里没醒。”
林画的心跳了一下,忍不住抱紧晏迟。
“冷?”晏迟把被子掖了掖,亲亲她的额头,“睡吧,要不明天起来没精神。”
“我没记错的话,晏医生曾经客串过午夜电台主持人念书哄人睡觉,现在简单到只剩一句话了。”林画不咸不淡道。
晏迟:“……”
“念书就算了,开灯影响睡意,我给你唱首歌吧。”
“吧?”怀疑的语气。
“请允许我为你唱首催眠曲。”晏迟迅速改口,得到首肯后,清了清嗓子:“亲亲我的宝贝——”
“这是唱给孩子的。”林画抗议。
“啪!”晏迟抬手在被子上拍了一下,驳回抗议,“都是宝贝不分属性。”
“哦。”林画缩回他胸口。
“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
晏迟的手在盖住林画的被子上轻轻打着拍子,规律的拍动和低沉舒缓的声音很快勾起了困意,一首歌没有唱完,林画已经睡着了。
无梦到天亮,林画醒来床上只剩她自己,拉开窗帘,阳光倾泻,窗外天空湛蓝,阳台上绿植葳蕤郁葱,一串铃铛样儿的花朵开得正盛,天气好得不可思议。
趴在栏杆上,楼下花园前的小路上有个人在慢跑,那人察觉到视线抬头,冲林画挥挥手。
不一会儿,晏迟一身黑色运动装,头上一条同色运动发带,额头带着汗意,大步从楼下上来。
“嗨!”林画背靠栏杆道。
“嗯哼。”晏迟双手插进口袋,闲散停下等着她的下文。
林画缓步上前拽住晏迟胸前的衣服,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这位先生,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晏迟作势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大概是不可以的。”晏迟眼里带着笑意,语气则是一本正经:“我太太不会同意。”
“唔,真是遗憾。”林画环抱住晏迟的腰身。
“我身上都是汗,你是想和我一起洗澡吗?”说虽这样说,晏迟却没放开她。
“那就一起洗好了。”
“洗之前先做一件事。”晏迟把人在怀里转个圈重又推到阳台上,“对着太阳说你昨天做的梦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