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1 / 2)

此一去,朝登紫陌,暮践红尘。

风一缕缕由刀割到和煦,植被一点点由苍茫到葱绿,就连空气中的水分都日渐充裕起来。

但这一切于叶舟轻而言好像都事不关己,她整日沉默寡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机械般的行走。

沙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她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呀!磕磕跘跘长大,未经雕琢,如何去面对即将来临的诡谲之路?沙溪不知道叶舟轻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有心想要开解一下叶舟轻,往往还没聊两句,就被叶舟轻的沉默阻断了后面的话。

她也只能陪着她,沉默或者前行。

冬日易晚,昼夜趱行。

沙溪有时候望着叶舟轻伏在马上的背影出神,有几多瞬间,她感觉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前面的少女还是赵芣苡的时候,她也曾是这样,追随着她前行的脚步。

只是时光荏苒,故人早已入土,坟头手植的松柏想必已经亭亭。自己也华发丛生,隔着匆匆岁月,一切未竟之事都能如愿吗?她不禁茫然起来,自己对那件事几乎毫无头绪,她只确定以自己对赵芣苡的了解,自戕绝不可能。就算世界上所有人自戕,她都不会。不说别的,就看着年仅五岁的叶舟轻,赵芣苡怎么可能舍得抛下幼女去死呢?这个逻辑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叶由在、赵苭茮都默认了她的自戕。

这就更奇怪了,但是安澜、青州两方都默认的事,谁还能多说什么?谁还有资格质疑什么?最有资格的叶舟轻还是个懵懂稚童,尚且不知死为何物。

赵芣苡之死必有蹊跷,而这蹊跷到底在哪,十五年来却毫无进展。

沙溪不知道叶舟轻能否想起或者记得那些旧事,她希望她能记得,想了想又希望她不记得。

只要叶舟轻能记得一些,哪怕一星半点的事,于她们而言都是线索。假如叶舟轻不记得,那也很好,这样她就不用活在血恨里活在阴暗中。思来想去,颓然的无力感蔓延五内,因为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只能寄希望予一个孩子五岁时的记忆。

唉,沙溪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矛盾犹豫构建成她目前所有的认知,自己几十年的人生也从未像这几天这样欲言又止踟蹰不前。

到底该怎么跟叶舟轻聊呢?

沙溪发现这个问题比她刚接手捻子军的时候还要棘手,明明叶舟轻在自己眼里还只是个孩子,然而不知为何自己却有点怵她。

眼看着没几天的路程了,沙溪决定孤注一掷,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军主。”

反正已经正午了,刚好下马休息饮食,再聊一聊回安澜后的计划。沙溪自认为这个想法很好,她满意的等着叶舟轻的回应。

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叶舟轻冷冷的回眸,吓得沙溪一激灵,怎么了?

叶舟轻几乎一路都在破风,半个多月以来的长途奔袭,她明显感觉到沙溪体力吃紧,所以她有意识的放缓了速度,也主动承担起前哨功能。

监仪县外的双峰山,山势陡峭,崖壁犬牙交错,不可知其源,双峰耸立,其间独留一蛇形小道通行。此正是杀人越货伏击暗杀的最佳地点,况双峰间的小道内狂风阵阵,飞沙走石白浪掀天。但幸亏这段路程简短,策马扬鞭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就可通过。

此刻几近正午,叶舟轻想着既然没进双峰内,就在外围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储备点体力再一举通过双峰山。

她刚要回头示意沙溪下马休息,却听到前面似乎有动静。再侧耳细听,像是刀剑相撞发出的声音。

于是,叶舟轻立刻回头示意沙溪噤声。她这一回头吓得沙溪一哆嗦,不过也来不及解释了,叶舟轻立刻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然后指了指前面,告诉沙溪有问题。

虽然沙溪脑子里正想的乱七八糟一团浆糊,但看到叶舟轻实质性的指挥,立刻耳聪目明起来。

俩人牵马隐入旁边的树丛里,叶舟轻摸摸红牛的头,示意它在此等候,自己转身就要往前去。

沙溪立刻按住了叶舟轻,对着她摇了摇头,这意思很明显:不能去。前方情况未知,只身前往太危险。

接着她又对着叶舟轻小声道:“让我去。”既然要去探路,还是自己去的好。沙溪想自己毕竟游荡漂泊多年,万一有什么危险,还有一些经验可以应付。叶舟轻从小生长在周乾身边,从未离开过八角镇,人性之复杂险恶,她如何能知道呢。

叶舟轻不容置疑的掰开沙溪按在她臂膀上的手,默默无声,连头都懒得摇。

其实说到底,叶舟轻现如今还无法完全相信沙溪,即便俩人相处也有七年时间了。但那种能对人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的信任的能力,叶舟轻没有,也做不到。不知是否因为幼年时的痛苦记忆,以至于她总是先从恶去揣度一切。她不敢轻易乐观,总是预计好最坏的结果再行事。

就像现在,让沙溪去探听一下前方的动静似乎是最佳方案,但她不敢这样。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疑影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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