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矛:【我不知道说什么,你小子。】
黄矛:【我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嫉妒死我了!】
黄矛:【你怎么不回复,你发大财了盛寻,你是不是命里带钱?】
盛寻手摸索到桌洞里的矿泉水瓶,拿出来灌了一口。
桌面上铺满了上节课的卷子和书,层层叠叠压在一起,他看不见似的,搬过桌角的一摞书,把自己用脑过度后闷痛的太阳穴贴在书面上,才缓缓张开眼睛。
【刚下课,怎么了?】
【你买的那个凶宅,要拆迁了。】
他眼眶瞪大一些,强打起精神。
【说怎么给钱了吗?】
【我看公告说二选一,要么按照你现在的面积直接一平赔3万,要么给你一套原面积另加个50平米的房子,具体地点还没定但肯定在市内,额外给十万安置费。绝了啊,第二个。】
【我选第一个,我现在需要钱。】
【总是做出乎我意料的选择。】
拆迁方的办事效率很高,黄矛替他签完了合同,那一周拆迁款就汇进了卡里。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两百!八十万!零!八千块!!!】
他午饭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黄矛打过去八千。
【你给我转账干嘛?因为是朋友才帮你的,提钱就没意思了,盛寻。】
【不是,是给你做体检的。你去找个体检中心,从头发丝查到脚趾头,什么项目都别放过,行吗?】
隔了好一阵,黄矛回复,【好好的为啥让我去体检啊?】
【我怕你生病,黄矛,人也是血肉做的机器,到了年纪,零件该有点损坏也是正常的,你要勤检查,早预防。】
【还有一件事儿,你帮我去看看车行吗?我需要买辆车,不要贵的,二十万以内就行,挑白色的吧,耐脏,其他没要求。】
【大哥,你现在是高中生,买车是不是太早?】
【我可能会有用,买完了放在你那里,你先开着,我用的时候再说。】
上课铃的旋律再次响起来,盛寻揉揉贴着书僵硬的脸颊,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正拿着眼镜布擦拭自己的眼镜,眼睛畏光眯成一条缝。
“先不讲上次的卷子啊,这节课把我手里的新卷子做了,下节课两张一起讲。”
闻言他放开已经找到的文件袋,在前桌同学传过来卷子时沉默着翻到侧边装订线,熟练写上“荀钰”。
最开始那一年,他总会在签名时下意识写盛寻,大家叫他的新名字,他也总是如同网络延迟一样隔几秒才有反应,现在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节课间,班级里的气氛不再死气沉沉,他茫然地瞄了两眼,是大家互相在校服上签名字。
“荀钰,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字?”
前座女生手里捏着自己的校服,这也算是一种青春时代的留念吧,以后打开衣柜翻到曾经的校服,缀满同学的名字,是独属于自己的青春记忆,每个名字都是故事。
于是他拿起自己的笔,小声问。
“签哪儿?”
无视了女生指出的“心脏”附近,他将校服翻到背面,在白色布料的最角落,印上了工整认真的荀钰两个字。
“我签这吧。”他自言自语。
“我也要。”
“荀钰,也给我签一个。”
“荀钰,接着。”
于是他没什么表情地都接过来,同样翻到背后,找空地小小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时之间,人连人的,跟签售会一样,就连一直关系不和的陈雪都将自己的校服递了过来,他抬头瞧一眼,在她的校服上也落了笔。
中国人就是这样的,有很多的可以暂时泯恩仇时刻,比如此时。
“你不用我们签吗?”前座女生好奇地问。
“我就不用了。”他礼貌地拒绝。
他在班里独来独往惯了,这样的疏离做派却并没有遭到同学的讨厌,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冷淡是无差别对待。
前座女生转回身去高兴地跟朋友发短信分享。
【刚才荀钰在我的校服上给我签名啦!】
【哦,你那个后座高冷男神啊。】
【他才不高冷,他就是纯粹的冷淡,没什么表情,不爱跟人讲话哦,其实很好说话的,每次我们值日他都主动换桶装水,从来没让女生搬过,平时跟他借点什么也都会借,主要是!他自己有抽纸!他不会像别的男生一样上厕所就来偷你的纸,这真的是巨大优点好吗?】
【我在走廊里见过他几次,他哥不是培优班的吗?我上次听人说,他们俩可好区分了,你打个招呼会向你笑还反过来跟你搭话的就是哥哥,看起来像哑巴的就是弟弟。】
【哈哈哈哈哈哈,唉....高一刚来的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闷呢,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