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水神长女连影都不见一个,他便是先纳上两房,水神都说不出什么。”
“后来有了锦觅,他倒是也上心得很。可你知道么,他俩纠缠了几百年,婚礼都办了两场,居然连一个吻都没有过,简直比蛋清还清。”
踏雪一时语塞,正欲质疑,却不慎被一只流矢击中。
“月孛星使,你记得吧,九曜府的那位小仙子。她来老夫府上吸猫都比他们俩清汤寡水的有激情,啧。”
她忽然了悟——被人尽情欣赏真身诚然不是一件欢喜事,“可是……”
月下仙人匆忙与她互动一回,“可是什么可是,郎情妾意,不拉拉扯扯亲亲热热,难道隔着十万八千里探讨忠孝廉耻勇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么。”
嚯,狐狸心虽然偏了些,但这肺是真真不错,便是他哪日掉进北海,定也能托着他浮起来。
反驳必然无效,踏雪便顺着他说,“仙人都说了郎情妾意,又说锦觅仙上一直倾心旭凤殿下,总不能让你大侄子霸王硬上弓。”
天帝菩萨有礼有节,做个春梦都得先对暗号,到什么尺度甚至还要“她”来决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着实是为难他了。
“心急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有,”月下仙人一抬眼,忽然想起自家养的是个女娃娃,往回扯一扯,又叮嘱她一回,“不过强求到这般地步,伤人伤己,也结不出好果子就是了。碰到这种心性极端的男子务必敬而远之。”
先花神和先天帝莫不就是如此,才惹出这么一场牵扯儿女祸害苍生的冤孽来。
踏雪郑重地点了点头——你大侄子与你兄弟绝不是一回事,你尽可放心。
不过这究竟与晴山君有多大关系,月下仙人一篇话绕得忒远了些,看来确实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好在废话说得差不多了,老狐狸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始讲重点。
“当初老夫慧眼识鸳鸯,给凤娃和小锦觅绑了红线,看他们俩爱恨交织,分分合合,实在是急在心头,行事就没那么周全。不成想那个……唉呀,那么死心眼,偏要一棵树上吊死。”
敢情您老人家还知道,猫猫懒懒地倚着床脚,无言以对。
月下仙人哪里是绑红线,分明是用红线织了顶绿帽子。一纸婚约将帽子稳稳地扣在他的头上,再经痴心呵护的葡萄藤加固,经年累月,想摘下来便得伤筋动骨。
“那小邝露白生得一副聪明的好皮相好心肠,千八百年竟然也没能收了那个逆子,白白便宜了晴山君。”
老狐狸恨不能以身相替,但无奈太巳那老东西和他大侄子严防死守,连一根红线都得还回来,他有心传授邝露两招,却摸不着边。
原来晴山君的心上人是邝露,啧啧啧,品位真心不错,多好的一个姑娘。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踏雪瞬间就体会到了当红娘的快乐。
月下仙人唾沫横飞,根本停不下来,激动地扼腕长叹,“如今他转了性,另有所寄,本来是件好事,但是如此一来,我父帝的龙脉就要断在那逆子的手里了。”
“这五百年,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人情冷暖,如人饮水,但他也不能饥不择食啊。纵然晴山君那小子家世人品模样样样出色,可他毕竟不能生娃娃不是。”
“昨日老夫去找缘机排了他的姻缘格,就两个字:孤寡!我想了一夜,若非这些年一直和他别扭着,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实在自责得很。”
“雪儿啊,老夫思来想去,只有你去最合适,就当是亲近一下义兄,反正奏报他都批了。你去打探一下,他们俩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若还有余地能转圜,老夫也好扭转乾坤。”
月下仙人伸出他的狐狸爪子,在空中用力一抓,似乎已经扭断一只白白胖胖的大香瓜。
许是饿昏了头,又或者是月下吓人出品的话本子情节发展太过雷人,踏雪自听见那声青蛙叫,便觉灵台混沌得很,胡乱想了想看过的两本龙阳本子,不假思索道:“扭转乾坤?你要让他们换一个方向?”
“呸!”
老狐狸急得跳脚,“你小孩子家家混说些什么,再混说,老夫就将你包了包袱,丢去璇玑宫和亲生娃娃!”
“啊?”空着肚子听了一早上的神仙八卦、匪夷所思,踏雪已然神志不清,盯着案上蔫头耷脑的鸢尾痴呆半晌,眼前浮现出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苦苦隐忍,“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吃饱了就去。”
月下仙人心下一松,整只狐狸强撑的一口气散了,眉眼耷拉下来,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亡羊补牢地叮嘱一番:“记得把这个盒子带上。此事机密,万不可泄漏。”
踏雪再度郑重点头。送走了老狐狸,立时滚回床上,扯锦被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蛹,蚕蛹里的小虫不厚道地笑出了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