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全,眼下婚书已签,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了,待小仙取得真经,便还俗与陛下双宿双飞,鸳鸯罗帐。陛下怎的这般心急,白日里应允,夜里又来自荐枕席。小仙一时情急,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自从登徒子有了学问,编排他都要费这么多话了,润玉低头亲吻在他领口胡闹的手,“床铺好了。”
踏雪面上一热,搂得更紧,“我不下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敌军的大后方最适合躲猫猫,猫猫不下来。
“不下来?嗯?”润玉又问了一遍。
踏雪直觉不好,但还是心存侥幸,腿上盘得又结实了些,底气愈发足,“我不下去,除非你老实交待……啊,好痒,哈哈哈,我错了。”
润玉反手抓向踏雪两肋,踏雪怕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乱了阵脚,一时间天旋地转,便得以再见她的绣花帐,未及顺气,随即又覆上了润玉的眉眼,两副十指扣便将她困在床榻之间,唇齿依偎,热切而缠绵。
踏雪恍惚间想起了含光殿上的天帝。她在殿外遥望着他的身影,不禁屏息——威严清正,立若琼林,仿佛这六界本该臣服于他的脚下,四海理当仰望他的威仪。
禁锢之中,心跳砰然。
“可以吗?”
暗夜之中,恍闻一声难耐的喘息,给没由来的一问做了最详尽的注解。
该说什么,踏雪心下一片茫然,好像怎么答都不够恳切,就像月下仙人给她的话本子永远少一页,“我……你……你究竟为什么来么?”
“雪儿,”埋首于她的颈间,甘冽如酿的声音低哑而缠绵,“我好想你。”
她爱听这个,踏雪如愿,窃喜得像一只偷得灯油的小耗子。
“我不想等了,”润玉猛然抬头,晶亮的眸子折射着月夜的微光,满是急切,“待你回来,我们便成婚。”
嗳?这句便不那么入耳,讲负心薄幸的话本子里才常见这一句。何况她又没说不同意……
踏雪委婉道:“你原来安排的就很好,莫要为我破例。”
君威积累不易,有锦觅珠玉在前,再为她破例,润玉千年的宵衣旰食怕是都要付之一炬。
“答应我!”昏暗的夜色中,润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踏雪,亮得惊人,“雪儿你答应我,我们回来就成婚。”
不是为了这个,踏雪静默不语。
润玉却越来越急躁,咬着她耳下的软肉,一遍遍地迫她回应。
“你答应我好不好,雪儿。”
“邝露与晴山婚事将近,我给他另拨了府邸。待你回来,我们就成婚。今后璇玑宫只有我们和魇兽,你想做什么都好。”
“若是你要去哪儿,就带上魇兽,让我知道你平安。”
“我们的家里会永远亮着一盏灯,等你回来。”
“雪儿,我们成婚吧,好吗?”
他愈是卑微急切,踏雪便觉得心间愈冷,冰冷唤道:“陛下。”
润玉一愣,如梦初醒,“雪儿,我……”
“你在怕什么?”踏雪扳过润玉的脸,冷冷道:“回答我。”
见润玉眸光闪躲,又道:“不许思考!”
海棠花解语,绕指柔生香,难欺春来早。
润玉避无可避,缓缓道:“我不想失去你。雪儿,我后悔了。不去历劫了好不好,我可以陪着你慢慢地修炼。我是天帝,你不用理会他们的质疑和……”
踏雪忍无可忍,当胸一脚踢开了深夜发疯的天帝,气息顿时畅快了许多,“够了。”
润玉不曾设防,胸口一阵窒息,囫囵碰倒一片不知什么,直至撞上床榻对面的墙壁,仍未醒神。
作恶之人起身,月光下泪光点点,晶亮的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不说。
天帝被踹下床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方欲开口,便听屋外甲胄之声。
太巳仙人领兵巡夜,闻风而至,“老夫今日当值,听得踏雪仙子处所似有异响,可是修行有障,可需兵卫护法?”
踏雪未答言,一个含着泪的惊讶羞愤的眼神先发制人:你派人盯着我?!
润玉一慌,“不是我。”话一出口,又觉不甘,转而厉声对门外道:“退下!”
拍马屁碰了一鼻子灰,太巳仙人能屈能伸,捧着一个不能说的大八卦立时告退。
年轻真好。他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没碰出这么大的动静。
润玉回神,余下的火气已被失言的懊悔尽数吞没,进退不能。踏雪恼他一向点到即止,今日必是动了真气。
踏雪看着对面捂着胸口猜来想去的润玉,气得想笑——她人就在眼前,直接开口问她一句不好吗?天帝的心眼掏出来数一数,怕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你心里还在想着锦觅,”踏雪瞪着润玉,眸中泪光闪烁,“你怎么能在和我亲密的时候,还想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