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暗室(1 / 3)

青城后山的娲皇庙闭门谢客,三两乘兴而来的香客甚觉诧异,只见院中香火直直飘向苍穹,隐隐听闻念经祝祷之声,想是在做甚祭祀,便也无可奈何,只得打道回府,彼此小声交谈着今日究竟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娲皇庙里,有一条小青蛇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古怪。

实在太古怪。

彦佑险些薅秃了自己额前的碎发,也没想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元贞一早换了一身簇新的道袍,准备拜师仪式用的东西忙得脚不点地,身后还跟着一队白净净毛茸茸的毛线球,所过之处声势浩大,完全没给彦佑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

润玉倒是有空,元贞只让他把拜师茶煮上,这会儿润玉正看着炉火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胆大妄为,欲收天帝为徒的野道士么,似乎还在房里补觉——起早查看润玉通宵做完的功课让他甚是疲惫,还需再养养精神。

因此彦佑看了一圈儿,终于觉出来自己十分多余。然而,他并不悲观,事情不到最后总有转机。

不事劳作的赖皮蛇冷眼旁观,拜师仪式一切都循规蹈矩,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直到那个睡不醒的老道开始诵经。

彦佑从未听过这样的经文,不属于六界任何的一种语言,甚至听不出字句,却莫名感动,经文似乎自远古传来,苍凉的大地上刀耕火种的文明星火尚在摇篮之中,混沌孕育出的诸神如顽童一般懵懂,向天地至亲倾诉着最纯洁质朴的感激和敬畏。

诵经毕,彦佑仍觉浑身酥麻,动弹不得。

烛龙为首,元贞润玉列次,手持三柱清香虔诚礼拜。三拜,师徒礼成。

“师父。”润玉呈上清茶,心中的震撼不亚于彦佑。

都说上清境的神佛法力无边,却无人见过他们的神通广大。并非神佛甘心遁世,而是不愿插手六界纷争,惹上因果业力,毁了自己生生世世的修行。斗姆元君便是最好的例子,一时恻隐,惹出震撼六界的祸事。

花神不过是佛前的一瓣莲,天帝乃是六界最位高权重的存在,一举一动都关乎六界祸福。烛龙上神却再三出手,收自己为徒,苦心教诲,这份恩情润玉不能不感激,只是……

烛龙终于肯正视润玉,却伴着一声叹息。他接过茶,拿在手里,并不急着喝:“小道门厅不大,规矩却多。润玉,你可想好了,以你的资质,若要入我门下,需答应小道三件事。”

润玉没有半分迟疑,道:“师父请说。”

“第一件,天地日月朗朗,人心暗室不可欺。”

润玉怔然。

天界的天空永远是晴朗的,不像青城山这般成日云气漫天,连夜里的月光都格外皎洁,照得心中暗鬼无处躲藏。

刚下朝会,还未回到璇玑宫,便有守卫南天门的天兵来报:姻缘府的踏雪仙子往人间去了,袖带里藏着蛇君彦佑,似乎心情甚好。踏雪仙子刚刚独自返回天界,还打听了朝会可曾结束。

天兵在忐忑地等待天帝示下,未散尽的朝臣三三两两地结伴经过,每一声“陛下”似乎都满是讽刺。

“知道了,退下吧。”

天界谁人不知天帝天煞孤星,情路之坎坷如九州之沟壑。只有像他这样新飞升的天兵才迟钝若此。

偷瞄着天帝拳上的青筋起了又起,报信的天兵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为何能如此轻易地得到给天帝回话的机会,盔甲下已是汗流如注,此时得到退下的旨意,简直比得了军功还要庆幸几分,连忙一溜烟溜了。

剩下面色铁青的天帝,一步一步踱回了璇玑宫。

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被束之高阁,积年不拆,落上了厚厚的灰尘。主人便也以为自己早已原谅、释然。但是当情景重现,才会惊觉心从未遗忘。

何其相似的场景,何其熟悉的手段。

经年重逢的被背叛的愤怒和妒恨穿越时空找到了共鸣,迅速霸占了理智的领地,想要卷土重来,毁天灭地。

然而,当见到踏雪的那一刻,想要毁天灭地的怒和恨都化成了看不见的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下交织错杂。

踏雪给他准备了几样凡间的糕点,看着都是她会爱吃的东西,还用璇玑宫的盘子装好了。

阳光投下树影,将润玉和踏雪相隔的桌子一分为二。

阳光照在踏雪白瓷搬莹润的脸上,温暖而柔软,润玉看着踏雪的盈盈笑意,却觉得璇玑宫寒冷如旧。

她是那么开朗坦荡,一定不能想象坐在她对面的,是如何满心阴暗愤怒的吧?

即便如此,润玉还是在踏雪催促他用膳时,谨慎地注意到了糖糕上的桂花,拿起汤匙尝了尝已经温吞了的梅花汤饼——不知道叔父可有和踏雪说起过锦觅教给他的桂花酿。

自觉见不得光的人,连示爱都是不可说的。

她还是走了,那么生气,那么伤心,那么决绝地走了,就像她从前每次急着离开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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