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给侯府送米的由头交给文思或者何非。
大黄狗是从小养在这儿的,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既不看门也不打架。唯一的用处就是当有信鸽来的时候及时提醒农夫。
今日因为顾蔚泽亲自到,未免多生事端将二人提前支出去了。大黄狗看到了信鸽想着提醒主人,没得到回应一急之下循着味道找上山来。
但顾蔚泽的情报大多是用来调查当年老武阳侯的死亡,寻常时候都是由人亲自送信,只有特别紧急不容耽搁的情况会用上信鸽。
此刻来了信鸽,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顾蔚泽当即做出决断,何非先一步去调三匹快马,通知侯府的人备一辆马车在城门口候着。自己和程蕴尽快下山,三人骑马回去,快到城门时再换回马车。
饶是程蕴根本不清楚这错综复杂的情报网与暗潮汹涌的上京城,看到顾蔚泽的表情和吩咐何非做的事,她也猜出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当即把手里的药材往背包里一塞,吭哧吭哧地下山了,速度竟是比起顾蔚泽还要快些。
此时程蕴也顾不上怀疑顾蔚泽为什么确定自己是会骑马的,一个翻身灵巧地跃上马背,夹了夹脚蹬,找回熟悉的手感后朝顾蔚泽点点头。
三人在何非的带领下朝上京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急促,身后扬起阵阵烟尘。
同样一封信也送到了侯府后花园,文思出门看到发了新芽的腊梅树上立了只灰色的鸟,心里就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只鸽子。
他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取下脚环将鸟关进笼子,展开纸条一看,糟糕。
菱州坝塌了。
盛国地广,但形状狭长,一条名为黄江的大河自西北流到东南,将盛国分为两半,粮食主要产自黄江南边的菱州地带,黄江下游的菱州坝就是关于收成的要塞。
菱州坝是前朝所建,盛国开国后组织人力修缮过几轮,为了方便管理,当今皇帝即位之后将菱州分封给了五皇子,也就是李明华。
菱州坝塌了,正值春耕时候,坝塌了意味着凡是被水淹住的地方今年都没办法播种,到了秋日里便是颗粒无收。
百姓没有收成自然活不下去,朝廷就需要赈灾,但是相应的国库也无法充盈。西夷一直与盛国交好,但也只是表面现象,之前被老武阳侯打怕了,这十几年一直在休养生息,一旦被西夷抓住机会反扑,盛国再难寻出一位将才。
但是好在春日里水势一般不会太猛,想来大多农田都会幸免于难。
可当顾蔚泽回京得到宫里面传来的更为详细的情报之后,却是急的差点犯了病。
今年冬天太冷,河道上积了太多冰,想来五皇子估计是疏忽了,没有及时派人清理。天气回暖之后,冰层融化,加之前日连连下雨,黄江水位迅速上涨。
本来也不是能酿成灾祸的大事,无非是需要将大坝的闸开低些。但坏就坏在菱州坝塌了,从上游喷泻而下的水直接冲没了两侧的田地,约莫是折了一半。
这大概也是底下官员怕丢了命瞒着些报的,实际估计是更为惨烈。
“陛下今早上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文思从后门将三人接到,跟在顾蔚泽身边急匆匆地一路往后屋去,一边回禀着信里的内容。
“五皇子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顾蔚泽从进门开始就没停过脚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此时鞋面上的泥都结成壳,随着步伐震落到地上。
“具体的还不知道,南边的新消息还没递过来。但是里面的人说,陛下已经发话,将五皇子直系全押解入京。”
顾蔚泽脚步猛地一顿,回头盯着文思,眼睛是惊愕、疑惑还有一丝看不清的情绪。触及到顾蔚泽的目光,文思肯定的点了点头:“五皇子入京了。”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