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冬与奇树“合演”所爆发的事件已过去了一周,这段时间内白冬没有像之前那样来道馆找古鲁夏,只是她偶尔会用洛托姆手机与他保持联系,进行朋友之间的日常问候。
这几天他总是能回想到一星期前的那一天,尤其是白冬极其平静地将那段沉重的往事说出来时,她发出的每一个声音似乎都在他的胸中流淌。古鲁夏不清楚这是不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产生的惋惜感,还是别的什么,但......,那一刻他望向了白冬,当他意识到她的眼神与记忆之中的那双眼睛重叠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
没有任何光彩,毫无眷恋,空洞麻木……那冷冰冰、像是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一切希望的眼神——就像曾经遭遇了那场意外的自己。
他和她都在透过对方的双眼看着曾经的自己,却浑然不知。
如今他完全明白了白冬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想,当她与他推心置腹地交流时,她又何尝不是在努力与自己和解。
尽管现在事情有了转机,白冬也洗刷了自己的恶名,她的身份瞬间从人人唾弃的失格训练师变成了令人惋惜的完美受害者,但创伤不可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迟来的歉意无法抚平心灵的伤痕。简而言之,对她而言这一切早已没有意义。
虽然那天白冬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但古鲁夏仍能够从她飘忽不定的目光中察觉到她带着满心的紧张感,也许这段时间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古鲁夏如此想着的时候,窗外的狂风掀开了窗帘。
他瞥了一眼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走到窗前时,寒风从他的领口灌了进来,他被冻得缩了缩脖子,紧紧地关上窗户。
他戴上围巾,像平时一样裹得严严实实,不给冷冽的风留下一丝空隙。在他犹豫要不要连手套也戴上时,山姆上来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猜猜我要说哪句台词,伙计?”
“嗯……”古鲁夏看着他,试探性地问:“‘白冬在下面等你’?”
“就是这句!嘿,感觉我都快成为你们俩之间的传声筒了……。”山姆笑了笑,他和古鲁夏一起走下楼,“自从她在神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被曝出来后,她就好些天没有来,我和卡洛琳还有些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受到了二次伤害。”
“我觉得,在事情被报导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二次伤害了。”
“唔,倒也没错,现在就连霜抹山的墓仔狗都知道一位叫白冬的训练师曾经在神耀遭遇了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对于想要封闭那段往事的她来说可太糟了。”
他们到了大厅,白冬正在用毛巾给闪电擦拭身体,她抬头看了一眼走来的人,又继续给闪电擦拭后脚的雪花。过了一会儿她把毛巾放回包里,闪电对古鲁夏友好地摇着尾巴。
“嗨。”
“嗨。”古鲁夏看着她被冻红的脸,又瞟了一眼她衣服上的雪,他指了指后面的楼梯,说:“……上去吧,我那儿有热茶。”
“噢,没关系,我在这儿说完就走。”
古鲁夏便陪她站在了这里,此时他的心中有一堆问题,可不知道该问什么,最后他选择了十分老套的开场白:“你感觉还好吗?”
“就……和平时一样呗。”
“你说你这几天要办些事,现在如何了?”
“差不多了。”
“当时……我是说,你们在会议室都谈了些什么?”
山姆和卡洛琳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大厅里一问一答,纠结着是否该让他们坐下来谈话。
古鲁夏记得那天在会议室白冬当着众人的面说要离开帕底亚时,奇树告诉她帕底亚并没有人对她抱有偏见与恶意,而也慈则借题发挥,让她留在帕底亚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但他离开之后白冬与也慈展开了怎样的谈话,他一无所知。
“老样子,也慈让我考虑趁这机会加入帕底亚联盟吧啦吧啦的,嗯......,是她的风格,我明白。”
“……。你决定怎么做?”古鲁夏问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紧张。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我们谈妥了,我决定回神耀,明天上午就走。”她说完,看着古鲁夏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又补充一句:“我已经和也慈她们联系过了,但对你,我要亲自来说。”
“我不理解。”疑问更多了。她之所以会展开旅行,不正是因为想要远离神耀吗,为何现在却又要回去?
“什么,你要走吗?”卡洛琳忍不住过来惊讶地看着白冬,她叹一声气,一周没见居然等来了这样的消息。“好吧……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放轻松,朋友,我只是……”
白冬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被山姆的声音打断了,“明天什么时候?兴许我们一伙人能送你去机场?”
“不。可以的话……不要来送我。”
“为什么?”
“我自己的原因……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