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味渐渐浓厚,蓝容行挑了个天气爽朗的日子,进宫去见沈蓓。
因为是带病之身,他费了些功夫才支开落玉,自己出了门。到了沈蓓所说的地方,蓝容行拿出令牌时果然有人带着他走进了暗道,只不过那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遮盖了光源,让他有些许的不适。
等到止步,蓝容行嗅到了淡淡的茶花香,他便知道是到了,这味道他在沈蓓身上闻到过。
盖住眼睛的布条被撤下,预料中的刺眼感没有传来,他环视四周,门窗果然是关好了,屋里的光线十分柔和。蓝容行收回目光,对上了沈蓓那双勾人的眼。
殿内没有一个侍从,坐于凤椅上的女人神色懒懒的,正看着他。
“参见陛下。”蓝容行规规矩矩的行礼。
“免礼。”沈蓓示意蓝容行坐到一旁,蓝容行却没有动,依然站着和沈蓓面对面。
“容行耽搁了些时日才来见陛下,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这要看是因为何事了。”自灵隐寺一别,沈蓓可是一直惦念着蓝容行所说的“共同的心愿”,蓝容行倒好,这么久了都没有入宫见她。
“你是聪明人,朕也不绕圈子了。”沈蓓半倚在凤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告诉朕,你能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蓝容行轻笑了一下,迈步走向沈蓓,后者动作不变,静静的看着蓝容行。
他在沈蓓面前站定,弯腰平视沈蓓,那双深潭般的狐狸眼睛狡黠:“那年城门外,陛下说过要许我一个愿望。”
是说沈蓓登基那年,蓝容行帮沈蓓进城的时候。
沈蓓沉吟片刻道:“朕没忘。”
蓝容行闻言眼眸都亮闪闪的,依然是那副满是算记的模样:“在花楼,我还救了陛下。”
沈蓓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莫名觉得蓝容行这幅样子有些像她曾经在林子里猎不到的狐狸。
狡猾得很。
“嗯,朕说过你可以进宫要赏。”
黑曜石般的眼睛尽管背着光,却依旧熠熠生辉。蓝容行得了允才算目的达到,他的眼睛也随着笑意弯了起来,带有几分蛊。
他凑到沈蓓耳边,低声说着:“那陛下在国宴的时候,可以单独给我一份邀帖吗?”他说话时的呼出的气息打在沈蓓耳边,有些痒。
“你跟着蓝悦来就好了呀。”
沈蓓不太理解,她还以为蓝容行攒了这么久的愿望会用在很重要的地方,居然这么简单,只想要一封邀贴?
蓝容行像是早猜到沈蓓会这么说,而他对这份邀帖势在必得,“万一阿娘不想带我去呢?所以,还请陛下给我也写一份吧。”
蓝容行是蓝悦的独子,沈蓓偶尔也会听蓝悦提及他,可以说是百般宠溺,现在听蓝容行这么说,她其实不太相信。
沈蓓抬眸看他。
蓝容行笑起来蛊惑感十足,那眼神看人的时候总叫人会误会他是不是有点什么别的意思,可次数多了就会发现,他天生便是如此,生了双含情眼。
偏偏他又生得一副俊郎无双的好相貌,对视久了,便难免被他蛊了去。
沈蓓抽回目光,给了答复:“国宴的时候,朕会单独给你发邀贴的。”
蓝容行笑着退开,“谢陛下。”
*
沈知青派出去联络的人又被解决了。
她眉头紧锁着,表情十分不耐。这种事情已经连着发生好几次了,沈家的死士不到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自我了断的。沈知青也彻查过沈家内部,却一无所获。
国宴在即,到时候人多眼杂,沈知青是接待外宾的总负责人,更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和周王的联络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断了,正是谈条件的关键时候,沈知青可不想失了任何一分利益。
跪在地上的沈佳佳也是心事重重,这次的信全权交给她负责,没想到居然还是出了茬子。
好在派出去的都是沈家的死侍,不然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沈佳佳越想越觉得奇怪,颤抖着说出来心中的猜想:“母亲,会不会是沈蓓……”
“绝无可能!”沈知青闻言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她向来自负,计划明明设计得万无一失,参与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沈蓓难道有通天的本领?
沈佳佳其实也认为这个猜测有点牵强,毕竟她们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京宫,但凡沈蓓那儿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有人回来汇报。
可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了。
“可别以为我没有办法了。”沈知青眼底阴翳,双手紧握成拳,保养得当的脸都随着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了,“你重新去书信一封,按我说的来做。”
*
沈蓓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好一段时间了,周延也有了更多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按照原定的目标,“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