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确实很像,都说女儿肖父,秦桢笑起来时生动的眉眼都和沈游别无二致。
她不知道秦桢又要说什么疯话,也不知怎么回答。
还好,秦桢酝酿了一会只是说,“可我父亲却不曾见过江南。”
姜亓应和着,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好像秦桢给她找了一个台阶,她慌不迭的就踏了进去。
秦桢说的没错,她是江南人,沈游是盛都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该这么装聋作哑下去。
秦桢仔细打量着姜亓的表情,看着她骤然舒展的眉眼,忍不住发出笑声。
“哈。”
秦桢短促的声音尤为刺耳,姜亓砸吧了砸吧嘴,感觉出来不对劲,但她还是决定装傻下去。
今日话题莫名其妙的就转到这里,姜亓急得挠自己的大腿,咬紧牙齿开始复盘今日究竟说了什么话。
“寝春园是柳真人建造的。”
姜亓挠腿的手一顿,柳真人?哪个柳真人?
诧异的抬起头,秦桢那副神色让姜亓确认了柳真人就是自己那早死的师傅柳莘子。
她爹的,全暴露了。
姜亓站起身捞起脚边的药箱就要离去,家底都被人看的干干净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没走两步就被藏起来的寒栖抓着回来。
姜亓被推到秦桢面前,她也不挣扎,直直望进了秦桢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
算了,老娘不装了。
他爹的隐姓埋名来着劳什子皇宫做个卑躬屈膝的太医。
越想越气,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她推开寒栖,整了整衣衫,坐回去给自己添了杯茶,“你想做什么?夺嫡吗?”
顿了顿,没有好气的嘲讽道,“哦对,你没那个心思。”
秦桢失笑,好整以暇的盯着姜亓,她本来也没想查她的。可她太不对劲了,无缘无故的就和自己颇为熟稔。
而且对自己不设防,秦桢看着她行云流水的给她自己沏茶,突然眉头一皱,“你是我娘吗?”
“噗。”
姜亓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她扔下杯子就朝着秦桢吼,“你有病啊!”
秦桢眉毛一挑,她也就随口一说。
“你爹爱你娘爱的脑子都不清醒了,还我的孩子……”
“你又憋的什么坏心眼?”
姜亓瞥见秦桢那玩味的表情,直觉不对劲。
“你喜欢我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桢状似不解,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蓬南洲,道观,桂花树。
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事物,可偏偏这三者组合在一起。
蓬南洲在大嬴正东,听闻那里四季如春,野花遍地,那还养着一群道士。
若是普通道士也便罢了,当年太祖痴迷仙术,宋相差点没掀翻蓬南洲。
“我记得太祖曾与你们道观的祖师娘交好。”她说的委婉,就差把蓬南道观祸国这件事摆到明面上了。
“别给我绕圈子了,我不说别的话。”姜亓将茶杯拍向桌面,“我的一些,咳,陈年旧事,并不是你能拿来要挟我的资本。”
“我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沈回的女儿罢了。”
说完环顾四周,那些个暗卫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索性也不在隐藏。
她师傅柳莘子确实和沈家有些关系,她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和沈回熟识。
但是她喜欢沈回是她自己的事,他沈回就是一个爱秦辛爱到穿心烂肚的傻瓜。
重重的吐了口气,姜亓说出来一句颇为哀求的话,“你就当是为了你父亲活的行吗?”
沈回若是知道秦桢如此……
“你母亲也是爱女心切,若你能体会你母亲的难处,倒也不必活的如此沮丧。”
她是指秦桢处处与秦辛做对,母女哪有隔夜仇的。
尽管姜亓说的言辞恳切,但秦桢依旧不为所动,她弯起嘴角答了一句毫无来由的话,姜亓瞬间感觉心凉。
她说,“姜太医又为何认为此下局面这不是我所求的呢?”
她又笑,嘴巴弧度弯的又大了些,她说,“姜太医又为何认为眼下局面不是陛下所求呢?”
她一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那个位置上不敢出现任何差错,只求前朝一片安稳。
斗到老臣,扶植新贵。
可到头来,身边落得个一干二净,这不就是她所求的,帝王权术吗?
“父君因她的软弱而死,沈家因为她的怀疑没落。”秦桢手指按在桌面,用力到发白,她声音凄厉,“这不就是她追求的帝王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