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提着灯笼,那没什么表情的面庞让寒噤也不敢靠近。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悄悄改变。
不对,应该是明显的改变,因为第二天一早,主子就单独入了宫。
留下自己和刚从宫里出来的姜太医大眼瞪小眼。
“今天又不是她当值,她去宫里做什么?”
姜亓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子,想着来她这里看看什么情况,结果这人竟然不在。
等了好几盏茶的时间,姜亓终于开始不耐烦的翘脚,“她去找那眼瞎外室了?”
寒噤沉默,她也不太确定,现在主子和那人正浓情蜜意呢,说不准就去他那坐坐呢。
“走,你带我去她外室那里。”姜亓坐不住了,撩开衣摆便要起身,寒噤连忙去拦着。
姜太医可不能去,这人嘴可不把门。
“你拦着我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拦着你那拎不清的主子。”
几乎是话音刚落,秦桢的脚步声就一点一点传了过来。
“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姜亓重重的冷哼一声,她又不是聋子,还能听不见这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与往常颇为不同,听起来很是虚浮无力。
思忖一番,姜亓迅速地从药箱中拿出一卷金针,应是筋脉淤堵,用针扎一下就疏通了。
“来吧,扎一下。”姜亓举着针对着踏进院子的秦桢说。
秦桢看到针,瞳孔微缩,但脚步依旧稳定向前。
姜亓怎么莫名其妙的来了?秦桢回想着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连寒噤都不知道的是事,姜亓又怎么会知道。
秦桢扯了个笑,云淡风轻的坐到姜亓面前,“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此?这马上入春了你也不忙了?”
“我记得往年入了春,很容易……”
“行了,伸出手里来。”姜亓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春季易发什么症状她能不清楚吗?
眼睛乜着她缩在衣袖中的手腕,估摸着自己要多块的速度才能捉住。
秦桢有些心虚的缩了缩手,她最近确实没按时服药。
“我最近实在是繁忙。”
她找着借口,手腕被姜亓握在手里,姜亓黑着脸问她,“你若是不想活,还要那劳什子的外室做什么?”
秦桢不出声,姜亓拽着她手腕骨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她怒气冲冲的,“理由,给我一个停药的理由。”
“药味太大了,我不喜欢。”秦桢垂着眸,使了点劲挣开姜亓的钳制,她力气太大,胳膊都没了知觉。
“药味大?”姜亓重复了一遍后猛然停顿,她环顾四周,音调骤然拔高,“你院里来了人?”
“那瞎眼的外室住进来了?”
“你疯了不成?”
“若让你那几个姊妹知道,你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我心里有数。”秦桢安慰她。
姜亓眼睛瞪她,气的收起金针转身就走,“你爱死不死,我不管了!我明日就辞官!辞官!”
秦桢也不急,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胳膊才缓声到道,“你太在意我了。”
秦桢好像是无意识的一说,姜亓却直接钉在原地,她气冲冲地转过身,很想骂她不知好歹,但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你娘给我那么多钱,我职业操守良好不行吗?”
咯噔咯噔走到秦桢面前,坐下,瞧着秦桢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刚想一顿输出,就听见她笃定的说,“第一个发现秦珍珍的是你。”
秦桢也是突然想起,那日寒噤颇为苦恼的嘟囔,说她就比姜太医晚一点儿认出了主子不对劲。
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不对劲儿?
秦桢忍不住哼笑,她的亲生母亲可都是一直蒙在鼓里。
“为什么要戳破呢?”只要不戳破,她就还能在那个世界里,大部分人都还会有个不错的结局。
姜亓不出声,她斟酌着语句,“因为真相永远比谎言更加美好,陛下也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结果是美好的……”
姜亓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循环,她好像摸到了症结所在,她猛的一拍桌子,找到了质问秦桢的理由。
“你不就是……”
“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秦桢那双肖似其父的眼睛微抬,看向面前怔愣的人。
姜亓错开她的目光狡辩,“我与沈回能是……”
“我父亲小字阿回。”
“……”
姜亓罕见语塞,脑子好像也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理论上她是不该知道一个已嫁为人夫的男子的私密称呼的。
“姜太医是江南人士吧。”秦桢忽的展颜一笑,声音柔和,把姜亓看的又是一愣。
她心思微沉,盯着那张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