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困。”
闻晏没来由的心慌,她掩饰般的抬起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一瞬间,那只手落了空。
黎墨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着她往楼上走。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闻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是什么意思?终于肯承认她是他的正牌女友了?
还是,对着缘悭一面的陌生人承认他们的关系,他指望以此来安抚她?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这次是邻居,下次,说不定就是公之于众了呢?
钥匙插进锁孔,向左转动一圈,闻晏推开了大门。
“随便坐吧。”
闻晏弯腰拣起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将被烦乱的书本一一摞起摆在桌角,又把沙发上堆着的衣服扫到一旁,空出些位置来。面上带了点羞惭之色。
“不知道你要来,家里没怎么收拾。”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
依然是黎墨式的冷静腔调,但是见鬼的,她居然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闻晏在心里反复强调三遍,克制住想立马认错的冲动。
她打开冰箱拿了瓶奶啤,递给黎墨,故作镇定:“家里只有这个,最近降温,你等它不冰了再喝吧。”对上那深潭般的眸光,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刚才在忙,没看手机。”
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因为我看到你就烦,不想看你的消息”吧?
“嗯。”
闻晏本以为黎墨会就此打住,忽然又听到他问:
“刚刚是在整理花卉笔记吗?”
他的目光移向了桌上那些书籍图册。
闻晏一愣,点点头。
“是的,有个朋友第一次种花,问我怎么种,我想着整理好了之后交给他……是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新朋友,他叫贺知舟……”
黎墨坐在她的小沙发上,沙发是按她的尺寸来的,对于黎墨这样的成年男性而言,过于窄小了,他的坐姿看起来很不舒服。而且,本就拥挤的一居室空间,因为他的加入,更为局促。
黎墨的眼神移动到了窗下的花木上。
闻晏喜欢侍弄花草,哪怕在这种地方,她也没有放弃这个爱好。
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你考不考虑换个更大的房子?这里太小了,都没有阳台。”
“考不考虑换个地方住?”
这个问题昨晚贺知舟也问过她。
不过不是因为小,而是治安问题。
闻晏倚在桌边,单手撑着桌面,姿态闲散,她的回答和那时候一致:“再说吧。我房租已经交了几个月,就这么退租,岂不是白白损失一大笔钱?”
她现在没靠家里生活,什么事都得精打细算点。
而且找房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她真有这心思,也得看也没有合心的房子。
窗明几净,云白如絮,五楼透明玻璃窗外的天空,飞过几只伶仃的鸟。
天气清新得像一场大病初愈,桂花香透过纱窗侵袭过来,闻晏揉了揉眼睛。
“你昨晚……”
她垂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困倦的尾音上扬:“嗯?”
“没什么。”
黎墨欲言又止。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们让顾子曦给你道了歉,我录了视频,你要看吗?”
他表情严肃,一板一眼的语气不似作伪。
仿佛她微点个头,下一秒,这视频就会发到她手里。
……让人家女孩子道歉还把人录下来,这种事真就只有你黎墨能做出来。
闻晏心里诽谤着,几乎可以想象到镜头前顾家妹妹那羞愤欲死的表情。
有点解气。
闻晏笑了笑,摆手:“不用了,我们又不熟。”
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但跟一个小姑娘上纲上线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她最恼的,还是导致这一切的源头黎墨。
闻晏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的水渍。
黎墨站起身来:“那好,你先补觉吧,我先走了。”
“……不再多坐一会儿吗?”闻晏跟着站直了身体,语气里透露出一点不舍的意味来。
她从没有说过,她很喜欢这种和恋人在一块安静待着的感觉。
眼波似水,语言是一条河,脉脉流动在两人间,消弭怨怼与隔阂。很多线上沟通觉得天大的事情,坐在一块,两三句话、心平气和就能说清楚了。
一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也好,一起谈谈理想、说点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也罢,都让她觉得舒适,这种感觉仿佛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沐浴暖阳中,她愿意将过去那些不愉快都放下。
她想延长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