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地跟来，倒觉着无趣了。
梁昭音看瑶心神色有些不自在，便也不想在肖掌柜这里多呆了，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后，二人这便跟着肖掌柜往后院走。肖掌柜不准外人再跟来，蕊明便同王府的其他小丫鬟一道等在正堂外。
后院的门上了两道铜锁，风吹雨打的，如今都生了锈，看来这些年，极少有人打开过。
肖掌柜费了好大力气开了门，院内一股子土腥味。
瑶心没忍住，呛咳起来。
梁昭音见状，忙挡在她前头进了院门。
“这地方有些年头没人来了，若不是老爷吩咐，我也不敢带姑娘家进来。”肖掌柜声音发虚地说。
“姑娘家怎么了？”瑶心不开心地问。
“没怎么，没怎么，只是这东西有些不吉利，若叫姑娘家瞧见，怕吓到。”肖掌柜道。
“不过就是几把扇子，有何好怕的？”瑶心不信邪，偏要冲到梁昭音前头来。
院中只有一间尚能打开的屋子，东西两侧的厢房都被柴火石头压得十分紧实。
肖掌柜颤巍巍走到唯一的那扇门前，似是自己也在害怕。
木门轻启，推开一角，发出吱扭扭一声脆响。
熹微的光照亮屋后一角，三人屏息凝神走进屋来，肖掌柜踉踉跄跄走在最前，瑶心按住腰间匕首走在第二，梁昭音第三，想着有前面两人在，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木门全开，屋内各处皆能看清。
屋顶上悬了一根红色长丝，多丝缠绕，丝线极粗，大约有一人小指粗细，丝线上穿着不少铁环，每只铁环下系一团扇扇柄。团扇垂丝，丝下镶珠，同那日春绣宴上见的一样，只是那珠子看起来更小巧精致。
除此之外，这扇子与寻常扇子并无不同。
瑶心将匕首插回原位，颇有怨念，“哪里有什么可怕？竟在这儿装神弄鬼。”
“郡主莫怪，这扇子本身是没什么古怪的，古怪在双飞扇面绣风头正盛的那年，卖去京城的三把扇子，害死了三个人。”肖掌柜解释道。
“一把扇子能害什么人？”瑶心拿起一只团扇细细端详起来。
肖掌柜见状，竟有些急了，“郡主还是莫碰这等邪祟之物的好。”
梁昭音安静想了一会，忽然想起来，“这事我好像听外祖父讲过，说那年高家进京做生意，在那边待了不到一月便打道回府了，说是摊上了人命。害死了人，躲也躲不过，锦衣卫一路追到南宁，这才让高家伏法。只是我不知道这和双飞扇面绣有何关系？”
“人命上的事，咱们小老百姓怎会知道呢。听说当年圣上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来着，可查来查去，这么些年过去也没个结果。余老爷也是托顾侯爷那边悄悄问到了一点，顾侯爷说此事错综复杂，牵扯繁多，尽量不要走漏风声。”肖掌柜说着掏出帕子擦擦汗，“也就是今日郡主和梁姑娘来。”
郡主尊贵自不必说，先前余家对梁昭音倒没什么特别看法，但自打那日顾金尧同余老爷说要娶她，吓得余老爷和夫人连夜给肖掌柜去信，要他好好敬着梁昭音。
肖掌柜肯把这些秘密说出来，也是将梁昭音看做顾家人的缘故。
这些肖掌柜不说，梁昭音心里也明白。
余家又不知自己没有答应顾金尧，眼下，借他的面子多知晓点事情也不是坏事，因而梁昭音只由着肖掌柜说，全然不反驳。
“这事情查不清楚，谁还敢卖双飞扇面绣呢？”肖掌柜叹了口气，“可惜了当年高家这么好的手艺，如今只能被锁在这间小院里，见不得天日。”
梁昭音走上前，拿过其中一把团扇，轻轻抚了抚。虽是旧时物，却展展如新。
一幅喜鹊闹枝图，比梁昭音先前见过的都要细腻逼真。
这样一件东西，梁昭音此生只要能绣出一件，哪怕卖不出去，心里也是欢喜的。
瑶心瞧着梁昭音一见绣面就愣住的呆傻模样，清了清嗓子，“昭音，东西既然看到了，我们就走吧。这些案子麻烦极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梁昭音顿了顿，没有要走的意思，反问肖掌柜：“先前高家的绣娘，或是卖过双飞扇面绣的掌柜，现在可还在南宁？”
“姑娘这话说得轻巧，就算是高家的绣娘如今谁敢承认？不过掌柜里面我倒是记得一位，叫徐麻子，只是听说他举家出海，许久没回来了。”肖掌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