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早是一只猫,一只灰色的狸猫。
她穿过漆黑的小巷,越过崎岖的高墙,不停地向前,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她。
今天还没有找到食物,饥饿和疲惫使得她放慢了步伐。
天空下起了小雪,她不得不往角落里行走减少一些消耗。一些潮虫从她的脚边爬过,她只是向前。
最后,她回到了原点。
她站立在墙头,四周黑漆漆的,无法辨明方向。
她为什么在这里,又要去往哪里呢?
她停在墙头。
黑暗中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只手,只是都在她的身后。她毫无察觉。
她被人骤然拎到半空,对上了那双眼,还有他笑得露出来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你吵到我了,小猫咪。”他的声音有些尖。
平风早的毛立了起来,她疯狂挣扎,却因被钳制住了后颈依旧被抓在男孩的手里。
“不乖的小猫是要被惩罚的。”
男孩咯咯咯笑起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惩罚,不如我给你换一身皮毛,再换成蓝色的眼睛,那样会更好看哦。”
平风早被男孩按在地上,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刃和积雪相映,寒光凛冽。
她伸出爪子,亮出尖牙。
“小猫咪不要害怕,一点都不痛,我是为你好。”
男孩吐出一口浊气,高举着小刀。
平风早全身绷紧,猛然发力给男孩挠了好几爪,男孩一时吃痛,松开了手,转而抬脚踩向她的肚子。
平风早跳起躲过了这一脚,却没躲过下一刀。
“你以为你很厉害?”男孩踩住她长长的尾巴,尖笑着,“我是故意放你走的。看着你觉得有希望又破灭,想活着命却在我手上的样子……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平风早腿部的伤口往外涌着鲜血,每当她想动一下,剧烈的疼痛都会牵扯着她的四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的刀刃抵上她的尾巴,“这尾巴看得真让人心烦,剁了!”
他挥了好几刀只削下一段尾巴尖,不免恶毒混杂着兴奋道:“躲什么,你越躲我越觉得开心。”
他从旁边摸出一块石头,盯着她:“这么不听话,那只有让你睡着,才好给你换身衣服了。”
一下、两下、三下……
“或者你等下再来个热水澡?唔,洗完澡不烘干会得风寒的,爸爸经常让我坐在大锅里烤干,你也试一试吧。嘻嘻,嘿嘿,哈哈哈哈……”
平风早的爪子将地下的积雪和泥水都搅成一团,她望着四周的黑暗,血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无处可逃。
她只是一只猫,一只灰色的狸猫。
她直面的是来自一个男孩赤裸裸的恶意。
突然按着她的手一松,她再次挣扎着向那片黑暗跑去,却在几米外停下了脚步。
雪地中有一块镜片,她透过镜片看到了她。
她不只是一只猫,她是平风早。
她回头,是一只小白狗在拼命撕咬着男孩才让她刚才得以从他手下逃脱。男孩一时慌乱拿刀刺向了小白狗。
平风早记得小白狗,他们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河堤边,一次是在……那部分记忆有些模糊了。
她转身朝男孩跑去,蓄力,跃起,咬住他的喉咙。
嘴里已经分不清是谁血液的味道,她被男孩揪住了脊骨扔到空中,小白狗急得嚎了一声撒腿往这边一副要接住她的架势。
平风早看到了自己的爪子变成了手。
很好,她的手回来了。
她弯腰把小白狗搂到身后,皮笑肉不笑看着男孩:“你是虫子。即使是在你所掌控的幻境里。”
“你……不可能,不应该……你才是弱者,刚才我把你按在地上砸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你和我是同类,你也会在强大的时候欺负弱小……大姐姐。”
男孩脸上的表情时而恼怒,时而欢欣,“大姐姐,我们是同类,我们应该在一起,生同样的孩子。”
平风早双手捧着他的脸,摇了摇头:“我和你不是同类,相反,我是你的天敌。”
“……大姐姐,我……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还小,我会改的。”
两行眼泪像大雨时坏掉的屋顶漏下来的水一般连绵不绝令人烦躁。
平风早掐着他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男孩忽然绽开了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着看着她,“是和爸爸……八岁的时候,晚上,很刺激,很好玩。”
“怎么做的?”
“原来大姐姐喜欢听这个……是不是我都讲给大姐姐听,大姐姐就会放过我?”
“讲。”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