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这是舍妹,年纪最幼,素来受家中诸位长辈宠爱,礼数不周,让大人见笑了。”张霖见自家妹妹如此不争气,只得笑言为她解围。
“公子言重了。多谢公子代为引见,韩某荣幸之至。”
韩越悄然细看了那张家幼女一眼,赫然察觉,她竟是那日诗会,坐在张霖身侧之人。这张氏幼女传言果然非虚,扮作男装混入男子诗会,这等行径,怕也只有她一人做得出。
今日张氏一族摆明了有相看之意,又有陛下皇后在场,简直是将他架在了篝火之上。
诗会之后,严家两位公子风头正盛,可张家却并未与严家攀亲,想来是因为两家素来政见不合。
可若非这张家幼女风评不佳,这等好事,断也不会落在他这等无名小卒身上。
但他自己人微言轻,今日若是当面回绝,必然是与张家结怨,韩越一点点握紧了手指,极力在心中掂量措辞。
“韩越,皇后母族中,唯有这位妹妹尚待字闺中,今日既已见过,不知你以为如何?”昊衍帝倒是先耐不住少年心性开了口。
“臣……这位女公子貌若芙蓉,温雅娴静,自是……”韩越满心皆是回绝之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少帝的发问,不由涨红了脸。
张霖闻听此言却是没能忍住扑哧一笑,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这一人,会以温雅娴静来形容自家妹妹。
张凌暗暗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张耿年亦是轻轻咳了一声,被夫人陈氏幽怨一瞥。
“陛下如此问话,倒是让韩卿家不安了,今日初次相见,想必他们二人亦是十分难为情,不如日后让他们多加了解,想必定然是一桩良缘。”皇后掩面一笑。
“朕只当都是少年儿郎,自是率直果敢,没想到这二人还是这般躲躲闪闪,罢了,今日就当是朕心急了。”昊衍帝放过了韩越。
“欸,此事实该怪老夫心急,今日设宴请了韩主事前来,而吾等一众长辈在此,少年人定倍感拘束,待开宴之后,老夫便让人为他们这些少年人在后院单独设席,也好让他们多多熟识一番。”张国公为官多年,自是精明,一语正中少帝下怀。
“还是大哥想得周全。”张耿年观那韩越一表人才,越看越心生欢喜,对兄长的安排很是赞同。
“国公说得是,年轻人是该多与同辈中人来往,来日我朝才会有更多栋梁之材。”昊衍帝点头称是。
“陛下容妾先行告退,妾这就遣人去后院妥善安置。”国公夫人谢氏会意起身。
“韩大人请先行入座,前日里皇后娘娘赏下几团金丝贡茶,今日老夫特命人烹制,请大家一同品鉴。”张国公令人奉上新茶。
“娘娘赏下的茶,父亲向来是不肯轻易拿出示人,今日我等小辈,可是沾了陛下娘娘的光采,能尝一尝这御茶。”国公府长子拱手笑道。
“兄长惯会取笑他人,余可记得,父亲收藏的茶团,兄长私下可偷偷吃了不少,父亲还曾责罚兄长抄书百遍。”
皇后一言既出,满堂尽笑。
张氏一族其乐融融,韩越坐于其间,暗起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