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街上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身影,他才忙跳下车挥了手。
张凌走近了,不待喘口气便要爬上马车。
“小姐……小萝求你了,如果被老爷夫人抓到了我们,我和冬远一定会被打死的!”小萝却是拽住了她的衣角。
“所以我才要带上你们一起走啊,只要我们快一些,就不会被他们抓回去了!”
“小姐,之前你再怎么胡闹都是小事,但这次不一样,我们几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城,到了外面,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况且,如果遇到了匪徒怎么办?!”
冬远搓着手不敢说话,但小萝的害怕他同样心中打鼓。
“所以我们才更要快一点儿,追上韩越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路跟在金甲卫的后面,即不怕迷路,也不怕匪患,一举两得!”
“可……可是……再往北是很冷的,小姐你真的可以吗?”
“你如果不上车,就立刻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母亲向来宽厚,她是不会为难你的。”
“小姐,夫人向来是只对你宽厚,对我们这些下人可是很严厉的。”冬远弱弱说道,敦厚的五官满满的真诚。
张凌钻入了车中。
“还是赶快走吧,晚了就真的追不上了。”冬远看着小萝。
小萝还在犹豫不安。
“你难道是真的想回去……”冬远不敢相信。
“与其回去就被打死,我还是跟着小姐吧。”
小萝爬上了马车。
冬远左右看了看,忙坐上车驾,驱使马儿快走。
日近黄昏。
少帝为了彰显恩德,特意赐了敦烈王子以皇子规制大殓,且赐下珍玩锦帛百箱,以致车马负重难行。
娄梁唯恐沿途遭遇意外,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眼见天色暗淡,他立刻着人前去与韩越商议,前往官驿过夜。
韩越并无异议。
在马车中颠簸一日,他也想下车舒展一下筋骨,于是便让人牵了马匹过来,与娄梁并驾而行。
一名卫兵策马疾行追到了前面。
“大人,后面有一辆马车,似乎在跟随我们。”
“车驾之上可有印记?”娄梁先问了一句。
“只是寻常车马,并无特别之处。”
“官道之上,有出行之人并不奇怪,让他们远离一些便是。”韩越没有在意。
“寻常人家,见到官府仪仗,自然就会远离规避,但是那些人,似乎是故意追上来的。”
“将军继续前行,本官跟他去看看便是。”韩越悠然说道。
“是。”娄梁应下了。
韩越与那名金甲卫行至队伍最后面。
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不紧不慢跟随在队伍之后。
马车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但那两匹骏马,一看便是良驹,寻常人家万万将养不起。
韩越策马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下官韩越,不知车中是哪位贵人,此乃皇家仪仗,不知阁下一路尾随意欲何为?”
马车稳稳停住。
穆寒徐徐走出车厢,站立行礼。
竟然是他。
韩越对这些世家子弟向来并无好感,而穆寒会出现在这里,的确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穆公子。”韩越皱紧了眉头。
“在下有幸与公主相识一场,今日特来送行。”穆寒也不掩饰来意。
韩越注视着他静如止水的双目,回头看了一眼行驶在队伍最后面的那辆马车,虽心有不忍,还是拒绝了他。
“此女乃重犯,无圣上旨意不得与外人相见,公子今日之举,下官会代为转达,还请公子回去吧。”
穆寒也未多言,他回身从车厢中取出了一方掌许的白玉匣,双手奉上。
“这是在下从城郊荒丘之上取回的一盒黄土,本想亲手送于公主,权作慰藉公主的思乡之情。既不能与公主话别,还请韩大人代为转交。”
韩越看了一眼身后的金甲卫,那卫兵识趣地看着别处。
韩越驱马上前,接过了那个玉匣。
“韩大人可打开一验。”穆寒看出了他的心思。
韩越点头,随手将玉匣打开,只见里面的确是一匣黄土,别无他物。
而这样的泥土,装在这样剔透无暇的匣中,实在令人费解。
“穆公子心思玲珑,是本官多虑了。”韩越将玉匣封好。
穆寒只是微然一笑。
“在下欲前往羌州,拜学于一位高人隐士,此行巧与大人同道,还请大人无需提防。”
韩越怔了一下,无声而笑。
羌州之地,荒凉苦寒,从未听闻有何高人隐士。
这位穆公子的用意,不言而明。
可偏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