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波兰已经开始逐渐入冬,即使还没有下雪,但低温气候已经让许多人难以承受。
集中营的女人们一大早就被喊起来进行大扫除,萨沙被分配到了打扫厨房的队伍中。
她微微松了口气,在厨房里起码比外面暖和一些。
因为每天在冷风中干体力活,她手指都被冻的发紫,甚至有些开始溃烂。
莉莉安和她被分配在了一起,看到她的手指不方便,就想帮她多做一点工作。
萨沙虽然心里感到很暖,但依然制止了她,“莉莉安,我自己来吧。”
“可是你的手……”
萨沙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活动了一下不太灵活的手指,“这个我以前冬天也有过,我记得之前我手上的冻疮比现在还严重呢,这算不了什么。”
旁边的一位犹太女孩趁着看守不在,转过头来,嗤笑道,“真没想到,贵族小姐的手在冬天也逃不了冻疮,金钱竟然没有保护手的能力。”
“喂!安,你别这样说。” 另一位犹太女人皱着眉头,低声责怪道。
“朱莉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被这些贵族冤枉的吗?他们贵族与这些德国恶魔有什么两样?” 安越说越激动,她恶狠狠地盯着萨沙,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听了安的话后,朱莉亚紧紧地抿着唇,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此时周围的女囚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围观这场好戏。
萨沙没想到她们对波兰贵族的仇恨如此深,虽然不知道朱莉娅的父亲是怎么被冤枉的,但是她现在是真的冤啊。
“抱歉,两位,我承认有一些有权力的人不在乎百姓的安慰,但也不全是那样,贵族也有一些好人的。” 萨沙试图温和地解释道。
“不要脸,别狡辩了。” 安冷笑了一声。
萨沙皮笑肉不笑,“你要是因为某个贵族曾对你做了卑鄙的事情就怪罪于我,那你和纳粹有什么不同呢?纳粹不就是觉得犹太人和波兰人是低等人群才对我们赶尽杀绝么?再者,现在我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死了,倒不如好好相处。”
在萨沙的心里,好好相处的意思就是你别烦我,我也不烦你,我们互不打扰。
但是显然,安并不是这么想的。
“你……谁要跟你好好相处!” 安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显然是觉得萨沙说的有理,但是又不想承认。
莉莉安连忙打圆场,让大家回去干活,免得一会儿看守发现又开始拿鞭子抽人了。
萨沙没把安太当回事儿,可能是她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吧,她从来不会把别人说的话往心里去,所以很多时候她会伤到周围的人。
或者可以说,她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她的大脑会自动将一切对她不利的情绪清除。
穿越到这里后,她才变得逐渐在意自己的家人,这倒有点不像她了。
她继续拿着冰冷的抹布擦拭着灶台,她觉得人真的是会被环境影响,几个月前她可是连碗都不用洗,现在每天有白粥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现在的她非常清楚支撑自己活下来的动力是什么,为家人报仇,然后想办法回现代,这鬼地方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正当她这样想着,便听到门口冲进来一群士兵,他们将这群正在清扫厨房的女人们包围了起来。
女人们被吓得蜷缩了到了一处,还有人大声祈祷着。
萨沙由于还沉浸在自己的一腔抱负里,她没有来得及躲藏。
什么情况?萨沙心里一惊,不会今天就是领盒饭的日子吧?!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德国军官走了进来。他身着军装,披着皮革大衣,深色的宽檐帽衬显得他面如白玉。
这军官神情淡然的在房间内扫视了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萨沙身上。
萨沙在看清男子的面容后,她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此人不正是她哥哥的好友埃德蒙·冯·费舍尔?
难道马塔口里的费舍尔上校就是埃德蒙?!
她在想,有些时候命运真是变幻莫测。去年第一次见他时,他生命垂危;第二次见他时,他是船上的厨师先生;而现在,他居然成了德国军官。如果当初能杀了他就好了!萨沙在心底愤慨地想着。
埃德蒙的眼神毫无情感,他冰冷地开口,“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
萨沙被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她强装淡定,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上校先生,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埃德蒙眉心微皱,显然是一时没有理解萨沙口中的大众脸是什么意思。
完了完了,这次可能真的要领盒饭了,看埃德蒙这副臭表情,应该是还记着自己曾羞辱过他一顿。萨沙直冒冷汗。
莉莉安等人都替萨沙悬着一颗心,甚至连刚才恶语相向的安此时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