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雨又起
旭凤回到熠王府后便一直很是颓丧,从前的风光不再,他极不甘心,每日关在书房细思。
一丝一条的将事件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捋清时,才猛然意识到润玉竟是从三年前便开始布局了?当初巡堤,的确是个立功之机,可为何如此顺利的父皇便派了他去?润玉当真没借此动手脚吗?
润玉心机之深当真可怕,莫不是因自己坏了他的婚事?旭凤再看到锦觅时,心中便起了异样。
锦觅一度想解释宗正寺中为何没咬润玉下水的事,却始终难以开口,她不知该怎么辩解,只是好多天过去,旭凤竟没有问起来,是啊,当初是他让她不要自作主张将信销毁,要给他看过之后再行处理的,可是为什么,她始终想不明白。所以那信件被缴获,他后来也该能料到吧,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什么意义。
“旭凤,出去晒晒太阳吧,外面花都开了。”锦觅试着劝日渐消沉的旭凤出去走走。
旭凤吊起丹凤眼盯向锦觅,眸色晦暗,半晌不语,心中却狂肆的一汪活血一样,他难受,就这样败给润玉,他不甘心的很。
“我还能出去吗?还能出去哪儿?”他猛地将书桌上的砚台摔碎在地,却又跌入座中如死水一般沉寂了。
锦觅看着如今这样的旭凤心痛极了,百般劝他的话这些日子已经说尽了,她知道这个坎很难过去,她不期他能马上走出来,那就陪着他一起慢慢熬吧,总有看淡的一日,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平淡生活,从前祈求的,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嘛,没有关系的。剩下的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再做打算。
那禁足的圣旨上并没说一个期限,或许这就是变相的终身□□了。
锦觅有时候会怅然那远逝的自由和再不可及的山水。只是这些怅然很快便被旭凤的病体替代,旭凤吃睡不好,还成日把自己关起来胡思乱想,到底是病倒了,锦觅心急火燎的,可是如今请御医也是得层层上报申请。
她本以为熠王府会就此门庭冷落,永远萧条下去,不想有一日去给旭凤送药时,听到穗禾和旭凤的说话。
“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殿下不可再如此颓唐下去了,振作起来,先把身体养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我父亲在啊。”
锦觅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嘴角泛起苦笑,再也没有从前无畏无惧的勇气和潇洒,只默默转身离开。
什么机会,锦觅很快就知道了,皇帝虽然把儿子关起来了,但是终究还是亲父子,旭凤的生辰快到了,因此特许其他皇子公主入熠王府为他庆生贺寿。
是啊,他还是有机会的,皇帝心中还是装着这个嫡子的,况且,他还有那个手握军权的岳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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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四月末,熠王府因旭凤生辰的到来也恢复了一些生气。这一日,锦觅亲手为旭凤换上新做的袍子,朱红的袍子衬得他精神抖擞,就连气色也看起来好了不少。
“好看。”锦觅笑着,旭凤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我不会永远被关在这里的。”旭凤拧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话像是在跟锦觅保证,又像是在为自己抉择。
锦觅在他身后看到镜子里那张瞬时又铺上暗色的脸,不由心下发涩,只是很快换上笑脸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呢,期待一下吧。”
熠王府已经有皇子公主登门了,旭凤出去应酬宾客了,锦觅便整理心情去膳房了,旭凤近来肉眼可见的瘦弱了,她今日就亲手为他做一餐膳食好好补补。
锦觅和膳房准备晚宴的师傅们一起忙碌着,还不要别人帮忙,午膳过后,该到的客人都到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丝竹之声也缓缓奏起。
“殿下的兄弟姐妹都来了,拖家带口的。”来膳房备菜的下人们面上带着喜气,说的热闹。
可纵使如此,这样的场面也还不及从前生辰宴的十之一二,锦觅跟大师傅打了招呼,把她做好的菜品单独留好,不许别人碰,准备妥当后便去淮梧院安排小宴了。
路过花廊时,看到润玉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摘花,他臂弯的小女孩格格娇笑着指着高枝上的石榴花道:“舅舅,摘那一朵,红红的。”
润玉笑着将花采下别在小女孩发间,又摘了两朵给到她手里,锦觅远远看着不自觉笑了,怕被发现,脚下步伐加快离开,却听到身后琰若抱怨的声音传来,“大哥,你真是过分,这种日子不带嫂嫂来,带着侧妃来干什么嘛,我都好久没见过嫂嫂了,本来想着今日终于可以和她玩的。”
锦觅不期然一个激灵,来熠王府,润玉自然是不会带谢韵的,她回头瞥了一眼,只见琰若站在润玉身旁正拽着他的衣角生气,润玉空出一只手去揪琰若耳朵道:“日后再同她玩吧……”
后面又说了什么,锦觅不敢再听下去,心中发慌的,很快逃离了,心说日后怕是再也没什么机会和琰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