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资(1 / 2)

没能从霍倾手里拿到住宿费,樊薏并不气馁,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她拿着那批文,想到薛崇义看自己把粮食搬出府库时的吃瘪模样,便高兴得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色微醺。

樊薏没有再去祁山监工,早早起了身,同南风借回十辆牛车后,亲自率队赶往县衙。

薛崇义大概是肉疼即将送走的五百石粮食,早早候在了县衙前,他看着樊薏身后的十辆牛车,脸快黑成炭。

“樊大人当真一点脸面都不给本官留吗?”

樊薏知晓薛崇义昨夜必定睡不好,她故意忽略此话,捧杀恭维道:“知县大人真是慈义爱民,忧民之忧,运粮这种事交给底下人去做便好,何必亲迎。”

遂县辖下十二乡,这几年收上来的粮都被薛崇义藏在府库里,就等着饥荒之年高价吸血,只可惜除了那次山洪,没有发生过什么天灾大旱,才没让他满腹算盘得逞。

薛崇义听罢樊薏的话只是冷哼一声,他坐在加固后的檀木椅上等衙役们卸货,想跷二郎腿奈何浑身臃肉堆攒,只能端坐着看牛车一辆辆装满,心疼得不行。

樊薏余光瞥见薛崇义咬牙切齿的模样,颇觉轻快,她不打算现在彻底撕破脸,特地走上台阶,嘴里说着哄人的套话。

“薛县令为下官解粮食之困,鹿鸣乡会念着您的好,来日水渠落成,还请一定要赏脸前去参观。”

薛崇义不答,反嘲讽道:“鄙深谙官场之道,樊大人这般棱角锋利,注定磕磕绊绊走不长久,水渠落成又如何,短短两年光景,不该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大人千辛万苦栽了树,哪个后人乘凉不得而知。”

“是吗?”樊薏理着衣袖,不甚在意,“下官本也不愿久居任上,为他人做嫁衣又如何,替乡民修渠乃是天大功德,将来到了地底下,总比某些贪污敛财的人过得轻易些。”

“你!”薛崇义猛拍座椅扶手,梗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五百石粮食很快装卸好,樊薏不想久留触霉头,拿着批文交付后,她便立即率队折返,只给薛崇义留下满嘴灰。

因返程拖着重物,路又颠簸难走,行进速度十分迟缓,晌午过后才堪堪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刚好到鹿鸣乡与县城的交界地带——青柏乡。

青柏乡虽不似鹿鸣乡穷得离谱,可大哥不说二哥差,鹿鸣乡无鹿鸣,青柏乡无青柏,两地已经在遂县贫穷榜连续蝉联多年,村民生活毫无起色,说出来都嫌丢面。

眼下日头未尽,纵目望去无一处绿荫,热意还烧灼着绵迭不尽的沙地。

青柏乡辖地只剩成片因缺水干裂的庄稼地,那些庄稼已经变作干瘪的枯枝。

反观鹿鸣乡的青粟田,由于山洪后樊薏及时清淤,又有湿泥壅沃,如今青粟苗长势极旺,已是绿油油一片,苍翠葱郁。

樊薏看着仅有一路之隔却迥然不同的青粟田,自豪感油然而生,驾马的背影都挺直了几分。青柏乡的乡官与她同期上任,二人尚在学堂时便有嫌隙,这段时间又互相抢着县里的扶贫资源,如今也算争回了几分面。

水牛间拉着满满当当的粮食走了一路,因得不到水源补给已近力竭,动作越发迟缓。

樊薏远远回头望去,甚至生出自己下去亲自拉车会更迅捷的错觉。水袋里空空如也,要是日头西垂前不能赶回乡衙,他们都得渴死途中。

行至半程时已近日暮,透着微弱光线,樊薏远远瞧见路上堆了好些草垛,看起来突兀又扎眼。她心有疑虑勒停了马,这里虽素日无盗匪,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遭遇什么变故都来不及搬救兵。

“南风,”她回头喊了声,“你去排查一番,莫要疏漏,我总觉心中不安。”

南风刚驾马往前五十来米,道路两侧铺满杂草的干涸沟渠忽然响动不止。

樊薏心下一惊,可没等她将南风喊回,沟渠里便窜出来二十几个黑影,他们握刀持剑,迅速将车上粮食围住,劫持了随行仆役。

望着架在脖颈上明晃晃的刀身,樊薏仅是惶遽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

眼前匪徒虽蒙面裹身,却生得虎背熊腰,根本遮不住满脸络腮胡。他看南风提剑纵马杀回,忙将樊薏拽到身前,刀身下压,白皙脖颈很快渗出血色。

“弃剑于地,胆敢再上前一步,阁下只能提着她的头颅回去!”

南风顾及樊薏安危,不得已勒停马匹,将长剑随手刺入松软沙地。他虽身手不俗,但隔着十来米,谁也不敢担保冲过去时会不会伤到樊薏。

为首的络腮胡故意压低声线,以剑指着南风,粗声粗气恐吓道:“去!取五千两赎金!否则休怪兄弟我手狠,迟了只能为你主子收尸!”

真敢开牙。

“何时何地交接?”南风问得毫不拖沓。

作为樊薏从扶安乡家中带来的侍从,奉命护卫左右,在他眼中,自家大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纵使五千两这个天文数字摆在前,只要有挽救之机,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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