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2 / 2)

靴后倒于原地,转个不停。

霍倾起身远远望着樊薏的院子,啧声叹道:“家贼在侧,你们家大人竟还能安睡。”

这番话说得有头没尾,却让南风心中一凛,他知晓这所谓的家贼绝非暗指自己。

此时,里院。

樊薏并未午憩,她虽困乏不堪,却是呆在房中翻来覆去想着对策,思绪越理越乱。

府衙丢了马匹也就罢,可乡民将来犁田耕地还要仰赖那十头水牛,一夕间落入贼手,即将临近的秋收都变得棘手。粮食势必要夺回,该用何种方式抢,去哪儿拿,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果然人不能高兴太早,她刚笑罢薛崇义,转头自己就被人算计,真是天道轮回难饶人,辛辛苦苦一场,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半个时辰后,樊薏直直望着头顶帷帐,睡意全无,她捂着发涩的眼睛长叹一声,终于忍不住推枕而起。

南风已经离开正堂多时,只剩霍倾一人百无聊赖捣鼓木械,案桌上已放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樊薏徐步走来,倚门愁眉不展。

“足下有闲心,不若替我想想对策,那么多粮食找不回来,估摸着得熬个三天大夜睡不着觉。”

霍倾看了眼脖颈那道血痕,很想问询,可话到嘴边却被压了下来。他摁了下桌上的木制小跳蛙,任其跳到樊薏身边。

“大人上任大半载,深知鹿鸣乡是出了名的穷,平时官道上坑坑洼洼,偶尔只见来往的庄稼汉,莫说劫匪,就是乞丐来了也绕道,谁会挖空心思在这种地方设伏,那伙匪徒很明显是冲着大人来的。”

此话如兜头凉水,让樊薏醍醐灌顶,她忽而想起车驾马匹没有乡衙标识,那络腮胡何以看出端倪,一语道破自己的乡官身份?

“我得去趟祁山,找甘士价。”樊薏急声留了句话,扭头就往外走。

“大人且慢,”霍倾病弱面庞上笑意晏晏,挽留道:“左右修渠有甘谋士坐镇,坐下详谈又何妨,说不定在下有策于心。”

樊薏只是缓下脚步,不曾回头。

霍倾适时低咳:“大人,在下背伤尚疼,不能久立,还请体谅体谅。”

时间过去这么久,背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痛与不痛,他心里清如明镜。樊薏虽面上不显,偶尔毒舌说几句刺话,其实心里仍在为那日塌方之事心怀愧意,否则就不会舍得花三百两纹银为他买萸陆治肺疾。

一手演技炉火纯青,乡官大人看着眼前病弱感累身的人,根本硬不下心肠,她深呼一口气无奈坐下,静静等着余话。

“我刚丢了粮,没闲谈雅致,足下长话短说,短话简说。”

霍倾猜出运粮队伍应当是昨夜遭难,徒步走了一夜回来,但他不确定具体那时天色是否已经暗下,匪徒的去向又是否清晰可辨。

“大人可记得他们逃往何处?”

樊薏低头思索一番,笃定道:“青柏乡相反的方向。”

“大人换位思考,你若抢了官府物资,会让留下蛛丝马迹,故意露出行踪让通缉令追着自己跑吗?”

樊薏诚恳地轻摇了摇头。

“这就是症结所在。”霍倾把地上弹跳不息的小木蛙拾起,又道:“在下斗胆一猜,匪徒所去方向,正是青柏乡。”

樊薏盯着霍倾看了许久,久到霍倾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踩到乡官大人的雷区,她才慢悠悠启了唇,“我收回从前的话,足下比甘士价更适合当谋士,只是可惜我的工钱连自己都快养不活,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霍倾眼底微芒暗闪,连忙推销自己,“在下不要工钱。”

樊薏不答,只是睨了他一眼,问道:“足下以为,这些匪徒出自青柏乡?”

她和青柏乡的乡官素有怨仇不假,可也不至于趁难暗中使绊子,丢了粮苦的是乡民,于他们二人而言实在无甚益处。

“非也非也,”霍倾食指轻点案桌,话里藏着暗示,“只是在下觉得,要摸清大人何时启程去领物资,然后提前蹲点,可不是件易事。”

樊薏听出不对味,蹙眉问:“你是说,府衙里有内鬼?”

霍倾摸了摸眉梢,若无其事甩锅。

“大人说的。”

樊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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