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兰听了肖北安的话心里一怔,随即不禁乐了开来。
按传统习俗,新婚,新人所用的物品一般都是置办一新,寓意新人新事新生活新开始。
可他们两人的婚事,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人知道啊。
这个婚姻只是个过渡,说白了他们是假结婚。
既然是假结婚,自然就没有遵循婚庆习俗的必要。
况且那些个人物品跟他的手是能相提并论?
“肖北安,我们俩人这婚事就没有遵循这些繁文缛节的必要了。”苏明兰看着眼前面露窘迫和尴尬的男子继续笑着说,“你没有跟我扯证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手伤,你跟我扯证之后最重要的事情都是还是治手伤,至于我要用到的那些身外之物,我自己搞掂。”
其实现在她缺的无非就是几套衣物,一些细碎的如牙刷毛巾这类的生活用品而已,花不了几个钱。
肖北安看着眼前自信而笃定的女子,心中泛起隐隐酸胀。
十天前,那是两人的婚约在身,因她是他家未过门的媳妇的关系,帮忙操持着奶奶后事的琐事,那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气质远没有今天的自信和独立,很多事情都要问过村里的年长妇人或者问过他的意思才敢去做。
十天后,她一夜长大,她不但有自力更生的想法,做起事情来更是独当一面,性情大变,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他还从她身上看到了只有上了年纪的人身上才会散发出的那种苦难洗尽后的娴静和平和。
可想而知,她这十天的经历了什么。
必定尝尽人间冷暖,看尽人生百态,方换来茅塞顿开。
而她这十天经历的磨难,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如果他当时能稍微冷静些跟她当面确认后才下决定,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发生。
“明兰,对不起。当时你爸妈来找我退婚我当时被火气冲昏了头,都没想过跟你当面沟通就……”肖北安愧疚难当,说得很是艰难,恨不得锤自己几拳。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是他们的女儿,对他们再是熟悉不过了。我现在就能想象得到他们当时找你说退婚时的趾高气扬、狗眼看人低的做派,但凡有点气节的人都受不了他们的阴阳怪气,惺惺作态。”苏明兰摆了摆手,并不怪他。
原主的命运作者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白纸黑字就在哪里,并非书中某个角色能凭个人能耐就能改写的。
再加上肖北安参军多年,作为顶尖阻击手,内里一身傲气和傲骨,哪听得苏二贵夫妻那含沙射影,明里暗里诋毁他的话。
她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肖北安听了苏明兰的话就更难受了,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定以后有点什么事情得两人当面沟通清楚才作数,其他人说什么都是不能信的。
“况且你心属他人,你同意解除婚约也算遵循自己的内心,并没有错。”
“没有,我没有心属他人。”肖北安这边心里刚下了决定,突然听到她说这样的一句话,眉头一跳,连忙否定道。
“你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也有。”苏明兰俏皮的眨了眨眼,心想他果然还没开窍。
肖北安急急地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苏明兰用手示意他别说话,先听她说完。
“而我经历了这一遭后,也觉得结婚嘛,就得找一个心属自己,心意相通的人才是重要的。你肯跟我扯证让我彻底摆脱了跟父母这场耗时耗力的纠缠,我心存感激和感恩。对外我们是夫妻,私底下我们就以兄妹相处,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
“往后你要结束这场婚姻时,你尽管说就是,我会无条件配合办理离婚手续的。”苏明兰将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完,松了一口气。
同性恋本来就不容易,希望肖北安日后遇到自己的喜欢的同性恋人的时候,不要顾忌跟自己的这一桩婚姻而停下追寻自己幸福的步伐。
肖北安听了苏明兰的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眼里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心属他人,是苏二贵夫妻在她面前编排的他答应解除婚约的理由吗?
当时苏二贵夫妻上门说退婚时,自己是综合考虑了自己的综合条件,比如穷、比如手的伤,比如以后一年到头回不在家,婚后自家没老人帮衬她一人在家的艰辛等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才忍痛放手,哪是心里有什么其他人。
可他也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女方父母上门提了退婚,他当即点头就显得这主意正中他下怀的样子,解读为他半点都没将她放在心上,心里没她这个媳妇儿。
而从她昨晚和今天说的话来看,她也这样认为了。
……
那意思是不是她之前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闹了这么一遭认为自己心属他人后,她就不再喜欢自己了?
不,这不可以!
可这个要怎么解释?现在解释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