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住萧松烈的腰腹,软着声调仰头撒娇。
随侍在侧的云起云舒垂头装瞎,随从老老实实守在门边,鞭长莫及。
萧松烈环视一圈,只得僵着身躯硬挺住。
“说话呀,成不成你告诉我一声。”
戈宁不曾发觉他的异常表现,亦或许是习惯了他迟钝的反应,等了几息,戈宁晃晃他的胳膊催促。
他轻咳两声,“坐好了,有人看着。”
含糊的提醒传到耳边,戈宁刷的一下红了脸,正要松开,倏地想起他们在食肆的包间里,哪来的旁人。
她刚要开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老爷,租到院子了,在镇子口,离灵山寺远了一些。”
随从满头大汗的跑来禀报消息。
“这小小镇子竟是来了这么多人。”戈宁感叹一句,接着道:“远些便远些吧,不碍事。”
戈宁要求不高,能为她们主仆遮风挡雨就行。
萧松烈闻言,冲着随从颔首:“听夫人的。”
一刻钟后,一行人停在了镇子最边缘处,萧松烈皱着眉打量眼前的农家小院。
随从望了望简陋的房舍,又扭头看向衣衫华贵的戈宁,硬着头皮对萧松烈解释:
“老爷,小的转遍了镇子,都住满了,只剩这一处院子还未租出去。”
戈宁听那随从语气苦闷,问道:“这院子有什么不对?”
云起张望一圈,委婉回道:“瞧着朴素了些,不及青砖小院气派。”
戈宁不以为意:“这不算什么,能住人就行。”
她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娇养大的世家女,没那么多讲究的。还住在戈家村时,不说泥胚房,茅草屋都见过,只要不是破屋烂瓦,她都能接受。
萧松烈是全凭戈宁做主的,见戈宁不介意,他吞下即将出口的话,挥手让仆从搬运行礼箱笼。
而后,他领着随从将小院几间房舍全转了一圈,见小院只围了一圈篱笆,挡不住什么,萧松烈索性把随从留下来充作护卫。
自觉没有遗漏什么后,萧松烈放心的翻身上马,马鞭刚扬起,他想起自己还在扮演方大勇。
然后,他又卷起马鞭跳下马,快步走回院子里。
“仔细照顾夫人,有事派人去灵州卫所传话。”他对戈宁身旁的仆从如是说道。
话落,他侧转过身,压低嗓音对戈宁说:“委屈夫人在此停留几日,等山匪剿灭,我再接夫人回家。”
嗓音是柔和了,语气却还是一板一眼,汇报公务似的正经。
戈宁嗔道:“不必为我担忧,有云起云舒照顾我呢。”
停顿一下,她收敛笑意,走近几步,柔声叮嘱:“小心些,可别受伤了。”
从前,萧老夫人也会在他出征前这般嘱咐他。
“早些歇着,我这就走了。”
明知戈宁失明,萧松烈还是不自在的错开了视线,他随口说了一句,慌张转身。
“等等。”戈宁忽地叫住他,不死心的开口问道:“二十七那日,你能回来吗?”
她掩饰的很好,如果不是语气过于急迫,萧松烈很难发现隐含其中的期待。
四月二十七,是什么日子吗?
思忖片刻,萧松烈谨慎回道:“我尽量。”
一句不算肯定的答复,戈宁却眉开眼笑。
她重重点头,脆生生回应:“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家等你。”
萧松烈欲言又止,终是没能说什么,淡淡嗯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