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天之后彼此将成为陌路,所以近乎癫狂的把憋了很久很久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南宫念,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样貌身段琴棋书画我哪一样都不比你差。甚至连父亲——”
“明明你的父亲也没有比我的父亲好到哪里去,为什么我就是得屈居你之下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捧着你,对你好?就连安载初,一个前程似锦的状元郎,有着大好前途的状元郎,你闹一闹就毁了他所有的努力。甚而在大婚之夜,你提出和离,这根本就是在踩他的脸,可他却——”
李琪芮不能理解那日在弘福寺所看见的——跟在华瑛身边的安载初一脸笑意,那满心满眼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可为什么?他难道不恨她吗?
“呵,难道就因为你的身份比我尊贵?”
华瑛震撼极了,她从不知道李琪芮心中竟是这样想的。
“好。”李琪芮不待华瑛回答,自己便点头,“那我李琪芮就要做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华瑛依旧震撼:“我该祝你心想事成吗?”
李琪芮笑着颔首:“我会谢谢你。”
“你知道宫里有多少女人是守着一个空旷旷的宫殿过完一生的吗?”
“我不会成为她们。”
“琪芮,”华瑛认真看她,分明是熟悉的模样,此刻却觉得陌生极了,“我好像从未真正认识你。”
“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又能认清几个人呢?”李琪芮嫣然笑道,“这皇宫,风调雨顺只是他们给你看的表面,底下永远暗流涌动,你不知道那一刻风浪卷起就把你给吞没了。猜猜谁安排我接近的你?”
华瑛愣了愣:“你在挑拨离间?”
“需要挑拨吗?”李琪芮反问道,“皇位只有一个,想要的人自会争得头破血流。”
储位之争吗?华瑛在心里叹气,该来的总会要来。但不是和李琪芮谈,她直接问:“你一直一直都很讨厌我是吗?”
李琪芮想了想:“我只是讨厌命运。”
“那晚在弘福寺的院子,你是在看我吗?”
“是。”
“你当时对我起了恶念吗?”
“起了。”
“但是你最后选择离开了。”
“当时外面很冷。”
这个解释,华瑛可以接受。因为这说明,李琪芮不是非要她死掉不可。该问的问完了,华瑛想此刻再进殿喝杯热茶太尴尬了。于是她手一挥,径直道:“我走啦。”
“等下,”李琪芮叫住她,“看在相交多年的情分上,不祝贺我吗?”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想要。”
“好。”华瑛简单揖了一礼,“华瑛祝琪贵人事事顺遂,所求皆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