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知闻熬到深夜写完作业,重新点开他的头像。
她想了很久,决定把他对她说的话转化了一下发过去:“你长那么帅,肯定有很多人追吧,要不我追你吧。”
并留下姓名:“我叫沈知闻。”
等了一宿,他没回,她就把他删了。
赵柯林听到此,笑得一抽一抽的,说:“我妹还是勇啊。”
沈知闻:“……………”
赵柯林:“再呢?”
“他后来又加我了,”沈知闻皱紧眉,“可他一直没说话,我又把他删了……”
赵柯林“噗”地一声打断她的话音:“为啥啊?”
沈知闻恨恨道:“眼不见为净!”
“……”
赵柯林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沈知闻只有大休周末可以看电脑玩手机,当她看见好友通知里有一个熟悉的头像时,再三确认了那九位数,原地蹦起来老高。
她把爸爸的话忘在脑后,每周回家都期待他的头像能够跳动。可他依旧没有说话,他们的对话框里始终空空如也。
那时候沈知闻想的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想追她的话,不会知道这个号是她的,加了后没有任何反应。反之就是他并不喜欢她,况且这还是她先找人要的他的号。她一遍遍在心里进行分析,催眠自己又绝地清醒,反反复复。
等到年底,她有种矫情的绝望。
于是,在大年初一凌晨一点十四分,她在他的空间里留言:“那次是我朋友开的玩笑,别当真,别在意。新年快乐,每天都笑。”
然后,再次删掉。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但又有什么用呢。
她以为用这种拙劣的谎言以后可以自然地面对他,甚至期盼有天在楼梯上遇见能若无其事地打声招呼。
她想,就算连朋友都做不成最起码能说上一两句话,而不是现在的僵硬陌生。
然而,只是她想的。
她还有些愚蠢的行为没说,说了赵柯林准得笑话她。
比如,她的头像至今还是“早安”两个字,只因为那算是她和许成枫第一回说话,而这个词又是个美好的象征。
所以,她有时候是埋怨许成枫的,他搅乱她的一池春水,却抽身而退,太可恶了。
下了车,赵柯林陪着沈知闻走到家门口,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知闻说:“做朋友吧。”
相比以前,这种状态真的很好了,她很满足。
“真的?”
“不然呢。”
沈知闻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说,“我俩没可能了。”
“你能别搞颓废那套吗。”赵柯林就瞧不起有点小波折就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喜欢他,他喜欢你,怎么没可能?”
沈知闻倏地站住脚,看着赵柯林一本正经说:“你才别发疯,我拎得清,眼前最重要的是高考,其他的……我忍得住。”
说完,她又走。
赵柯林被噎了下,笑说:“牛,不愧是小姨的女儿。”
沈知闻说了一路,不想言语了,随他调侃去。
“这一想,他真是不行啊,看着挺硬的一人,这么久了都没追你,”赵柯林说,“够不够胆啊他?”
沈知闻立刻反唇相讥:“你够胆,瑞姐姐都出国了,你也没敢示好,几年了来,从初……”
赵柯林被揭起伤疤,气得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他是你的逆鳞啊,我一说他你就张嘴咬人,谁大老远送你回来的,忘恩负义的家伙!”
沈知闻怔在原地,忘了痛,像定住一般。
好像是。
她可以怨他骂他,别人不行,她会想要保护他……沈知闻浑身一激灵,这是什么母性泛滥的毛病。
她左右摆头,清醒了一点。
沈知闻先老实地向赵柯林道歉,然后好言好语地说:“你看你也说他不行,要真喜欢我早追了,所以你以后别再说这种玩笑话了。”
她以前不说就怕有其他人参进来,把这水搅得越发浑浊,她洗不清,也游不上岸了。
赵柯林默了会儿说:“也不一定。”
沈知闻啊了声,看着赵柯林那张凄凉着的脸,明白他否定的是她那句“早追了”。
沈知闻木然:“……”
他又找到“队友”了。
站在夜晚的凉风里,兄妹俩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决定不提彼此伤心事。
这一天终是愉快地结束。
剩下几天假期,沈知闻穿梭于作业和辅导班中,崔淼知道她忙,第二天送来流川枫待了会儿就走了。
走前没忘调戏她,问:“你不觉得许成枫挺像流川枫的?”
沈知闻弹了弹手办的脑门,违心地说:“像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