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悬在半空的心抖了抖。
他转而面向离歌笑:“这是你们一枝梅的人被挟持,你们自己解决。锦衣卫奉皇命而来,绝不可能放走这些鞑靼人!”
鞑靼首领看出来这两人不是一伙的,应无求又一副油盐不进、不把我生死放心上的样子,只能先找离歌笑谈判:“那你们呢?愿不愿意用地图换她的命?”
离歌笑沉默不语,柴胡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这……哎……急死人了!”
贺小梅的眼神似乎在考虑把我抢回去的可能性。
但是没有人能一口喊出同意交换,是啊,他们想救荆如忆的妹妹。但一条性命,是否及得上刍狗口中,会影响边关局势、令无数百姓家破人亡的那个可能?这件事上他们必须赞同应无求。
“我……”我的唇齿间发出微弱的声音。
如果必须选择,那不如由我自己来说。既保住荆楚儿的人设,又……这样死去的话,至少我的身份不会被揭穿,我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和世界有联系的人,直到断气。
“地图可以给你!”离歌笑急促出声,“但你不能伤害她!”
啊……我酝酿了一半的慷慨激昂顿时消散,情不自禁睁大眼睛:离歌笑这么在乎我?还是说他有万全的把握,把地图再抢回去?
隐隐有些不对劲。我来不及细想,鞑靼首领得寸进尺:“就算拿到地图,你们一拥而上,使我们身死于此,那又有什么用?不行,至少要让我带着地图安全离开!”
离歌笑的回答已经让一枝梅出现骚动,鞑靼人的得寸进尺更是令他们不齿。
但离歌笑竟蹙眉思考片刻,沉声道:“……行。”
应无求讥道:“离大人,你可无权指挥我的锦衣卫。”捻动的手指显示了他正焦躁。
离歌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要怎样才肯答应?代价由我支付。”
“歌哥!”“老离!”“歌先生!”
一枝梅根本想不到离歌笑的底线竟可以放低,纷纷惊道。
我那声微弱的“姐夫”被刀逼回了口中。
应无求眉梢一挑,似乎终于觉得有些趣儿了:“代价?你能付得起什么代价,是值得我背上办事不利,甚至通、敌罪名,放走鞑靼人的?”
“通敌”两字咬得很重,意有所指。
离歌笑既已下定决心,就不再理会旁人声音,做出邀请姿势:“自然会让你满意,但这是我们间的私事,没必要让鞑靼人听。入内商谈如何?”
鞑靼首领显得有些躁动,离歌笑紧接着喝道:“小梅,帮我把门!”他冷冷盯着鞑靼人,“我会说服锦衣卫,前提是你们所有人都别动她!”
我这时候已经没那么紧张,心里的莫名之感却越来越重。
鞑靼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同意离歌笑私下劝说应无求。大概他们也觉得,这种利益交换的事,不可能摆在台面上给所有人看。
离歌笑与应无求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内间。
在数息的静默后,里面突然传来了应无求愤怒的叱骂。
然后,他们在屋子里,打了起来。
被鞑靼人挟持的我:……
在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