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真也已经沐浴过了,正穿着一身中衣,坐在铜镜前慢慢梳头。
卢运走进来,张口便道:“我刚才泡脚,起身倒水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水全洒床上了,今晚我就在这里歇。”
阿真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笨手笨脚的。
卢运不好意思看她,自顾自在床上躺下来。
床上满是女子的馨香,这让他无法自抑的有些激动起来。
阿真没说什么,梳好头走到门口,正打算吩咐丫头去把书房收拾一下,哪知卢氏正站在门外不远处。
卢氏最近不用干活,又有丫头在身边伺候着,她的精力便全部用在关注儿子儿媳身上了。可以说,这院里的大事小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卢运前脚刚把床泼湿,后脚她就知道了。
卢氏几个大步走上前,笑眯眯地对阿真说:“已经很晚了,赶紧歇着吧。多睡一会儿,明早不用急着起身。”
卢氏把阿真往屋里推,然后亲手关上房门。看她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在门上挂一锁,把儿子儿媳锁在屋里才好呢。
躺在床上的卢运听见了,急忙坐起来,扬声道:“娘,你也早些歇着。”再让她说下去,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好好,我这就去歇着了。”卢氏美滋滋地往自己屋里走,声音越来越远。
阿真走回到床前,卢运赶紧起身让她,阿真在里侧躺下来,卢运走过去吹熄了烛火,然后在外侧躺下来。
两人并排躺着,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阿真自觉自己内心宁静,神态安详。卢运就不一样了,他到底是个健康的成年男子,以前没睡一块儿倒也罢了,如今这样却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忍耐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
这是他的妻子,是以后死了也要和他埋在一块儿的妻子,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卢运翻身压了上去……
次日,阿真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卢运早就醒了,身上还穿着中衣,正在欣赏她还没做完的针线活儿。
卢运习惯了早睡早起,哪怕夜里闹得再晚,次日一定会按时醒来。
阿真对于自己起晚了这件事,丝毫不觉得羞愧,撑着床,坐起身,看向卢运:“有两身新衣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柜子里。”
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卢运顾不上去看自己的新衣,赶紧倒了一杯温茶,送到阿真嘴边,喂她喝了几口,直到阿真摆手说不喝了,他这才放下,然后去衣柜里找新衣。
阿真已经做好了两套,一套竹青色,一套月白。卢运左右看看,只觉得这两件新袍子都特别漂亮,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今日先穿哪一套。
阿真一边下床一边道:“就那套竹青色的吧,月白的明日再穿。”
卢运听她的,依言换上新衣。
阿真从抽屉里拿出刚做好的一个荷包,月白底,上面绣着几丛苍翠嫩绿的竹子,竹叶舒展,仿佛正有清风拂过。
卢运一见就爱上了,笑道:“绣得真好。这一定是做给我的吧?”说着,就伸手去拿。
阿真侧身躲过,然后亲手替他挂在腰间,退后两步,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好看。回头我再替你做一个,轮换着使,你心里想要什么样式的?”
卢运成亲这么久,终于明白了娶妻的真谛。他笑眯了眼:“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行吧,那就由我来决定了。”
卢运喊丫头送水进来,两人梳洗完毕,一起出了屋。
卢氏正在院子里,看见他俩就跟看见金童玉女似的,高兴得合不拢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再睡一会儿也不要紧。你们都饿了吧?灶上温着饭呢。阿真的针线活儿做得真好,大运这一身比外面买的还要鲜亮。”
卢运闻言只是笑,时不时再含情脉脉地看阿真一眼。
卢氏见状心里大定,妥了,孙子离她不远了!
“娘,等做完手上的这几件,过两天我也给你做两身。”阿真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卢氏算是个厚道人,对原主是能忍则忍,不过最后还是被原主活生生给气死了。
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婆母,是她的运气,应该好好孝顺着。
卢氏连连摆手:“你别管我,顾着你自己就行了。你平时做绣活也累,我的衣裳我自己会做。现在家里的活儿都不要我操心,正好做做针线活儿,也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