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手烫成这样,等高明回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交待!”秦氏一边冲手,一边疼得呲牙咧嘴。
在水盆里晃了几下手,拿出来一看,红了一小块。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个天杀的!疼死我了!”
自从秦高明开始经营孝子人设,秦氏就被惯坏了。没有太后的命,却有太后的病。平时破了一小块油皮,就叫得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别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嚎丧呢。”阿真一脸满不在乎。
“你咒谁?你在咒谁!”秦氏瞪着眼。
“谁的心肝烂透了,我咒的就是谁。”阿真抱胸,定定地看着她,丝毫不惧。
秦氏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没办法,她年纪大了,打不过儿媳,要是儿子这会儿在家就好了。
“我要去看大夫,疼死我了。”秦氏随便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就要往外走。
阿真在后面提醒道:“顺便把我上午赊的账都结了吧,否则人家该笑你赖账不还了。”
提起这个,秦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没银子,你自己去结!”
“我也没。”阿真双手一摊,“那就继续欠着吧,反正我也不常出门,丢的也不止我一个人的脸。”
儿媳不怕丢脸,高明却是每日都要在外行走的呢,想到儿子的脸面与名声,秦氏最终还是咬咬牙回屋拿银子去了,顺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她这一身是绸缎的,这个月新做的,花了将近一两银子。
出来时,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忤逆不孝,四处赊账,等着吧,回头就叫高明休了你这个败家精!”
话音刚落,她就加快步伐,匆匆走了,像是生怕阿真会当场报复似的。
阿真想到还在厢房昏死过去的秦高明,对着秦氏的背影笑了。
“娘,你今天可真厉害。”雪儿从阿真身后走出来,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你记住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阿真摸了摸她的头。
雪儿跟着原主这些年,除了学会各种家务活,还学会了原主的忍气吞声。幸好她还小,慢慢教导迟早能改过来。
“好。”雪儿重重点头。
娘今天好威风,连祖母都不敢惹她。她也要跟着娘学,变得强大起来。
秦氏先去了医馆,叫老大夫替自己治手。等待诊治的过程中,她还不忘说阿真的坏话,大声说道:“我那个败家的儿媳妇,不过是手被烫了一点点,就跑来医馆赊账。我们普通人家,哪里经得起她这么祸祸,一点小伤小痛,自己挨两天就好了,何必花银子呢,你们说是不是?”
“大夫,她欠了你多少?可怜我家高明日日在外辛苦做工,挣来的银子全被她糟蹋了!”
药童年纪还小,没忍住接话道:“既然是一点小伤小痛,挨两天就好了,那你为什么要来治手?”
老大夫看着秦氏伸出来的手,说道:“你的手就只红了一点点,完全可以不用治。你儿媳妇烫伤的地方比你严重多了,整个手背烫得又红又肿。她那个必须治,不然万一引起化脓、发热,那就麻烦了。”顿了顿,又道,“你孙女烫伤的地方都比你的大。”
秦氏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你到底治不治?不治我就不付你银子了。”
老大夫当然不想自家医馆有太多赊账,闻言只好给她抹了点膏药,然后把银子收齐了。
秦氏气呼呼地走出医馆,嘴里骂道:“以后再也不来这家了。什么医者仁心,我看都是一片坏心!”
她音量不低,医馆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老大夫摇摇头:“以前总听说秦家如何母慈子孝,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医馆内其他的病人虽然也未必有多了解秦氏母子,但就刚才的事情来看,确实是秦氏没理。
她自己烫了一点点就要看大夫,儿媳妇整个手背都烫红了,她还叫人家忍着。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议纷了一番。
离开医馆的秦氏又来到街边的面摊子,问老板欠了多少。她一面心不甘情不愿地掏钱,一面骂道:“这两个天杀的,家里有饭不吃,偏偏跑出来糟蹋银子。”
老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过是两碗馄饨,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两碗龙肉似的?我在这里摆摊多少年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你儿媳妇和孙女在外面吃东西。你儿子的工钱不是很高么?怎么他的妻女连一碗馄饨都吃不起了?”
老板可不会惯着她。如果人人都像她这么想,那这面摊子也不用开下去了。
话落,老板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铜钱,数了数,刚刚好,然后就揣自己兜里了。
秦氏听了这话本来都不想付钱了,结果又被抢走了,气得直瞪眼:“你怎么做生意的?有你这么跟顾客说话的?还想不想要回头客了?我儿子工钱高,那是他有大本事。儿媳整天啥也不干,净等着吃好的,这样的儿媳妇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