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诗会不限年龄、男女、有无官职,只要识字会作诗谁人都可踏入望江楼旁听,一些贫寒学子囊中羞涩,散了会便结伴来我这里填肚子,那茶叶就是连面钱都付不起的学生用望江楼里泡过的茶叶晒干后抵的。”
“噗……”初明口中的茶水刚吞了一半立刻喷了出来,他咳了一声,惊讶问,“合着这茶是别人喝过的呀!”
“那有什么,喝过又不是啃过,若不是他们,咱几辈子能品到望江楼的茶水,瞧,你这妹妹倒是个不拘小节的丫头,她将来准能成大事呢。”
初明偏头看见妹妹已经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开始吃面了,又听她含含糊糊说,“我还没见过谪仙般的人儿呢。”
“我长这么大,也只瞧见过两个那般好看的人。”老板娘不知想起什么,一张老脸上竟也有些泛红,“那日天色渐暗,我送完食客正欲收摊时,抬眼竟瞧见暮色中有位挺拔俊逸、风度翩翩的蓝衣男子踏风而过,恍惚间还当那是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呢,等他走远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几天才知晓,那人竟是镇守西南方宣威将军的小孙子齐煴玥。”
这名字初明记得自己在村长家吃饭时曾听苟旦提过,所以并不觉新鲜,于是他问,“那另一位又是谁啊?”
他话问出口,却忽的见老板娘脸色一变,她慌慌张张提起茶壶,临走时想了想还是低头小声道,“我在这晁都城也算活了大半辈子了,行行色色的人遇得也多,今日见你们面善便多言了几句,也是我嘴快没个把门的,您二位当没听见算了。”
这妇人神情倒让初暒来了兴趣,她挑眉激将,“该不会是您想藏私,不愿意叫我知晓那般好看的人的名号,这世上之事可说不准,您且悄悄告知于我,万一我与那人有缘,往后我俩若是事成,我算您半个媒人……”
她这不正经的腔调逗得初明抿嘴直笑,却惊得那老板娘瞪着眼睛不知该怎么接话。
“嘿!我还当你这丫头是个稳重的,怎的也跟个半大的臭小子似的不知天高地厚。”她抬眼四处张望了一圈才用胳膊肘拄着桌子凑到两人面前低声道,“我瞧你们是外乡的又还都是个孩子这才好言提醒,在晁都城里住了许多年的人都知晓,若是将城中男子的相貌排个先后,望江楼的齐煴玥也只不过是个次名,排在头名的那位才真正是让人见了都忘记喘气的天上仙君,这可不是婆子我阎王殿里开染房妥妥的色鬼,实在是他一出生就因为那副好皮囊被先皇宠爱,虽不是皇子排场却比皇子还大,纵使先皇已经仙逝,整个晁都城里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前些年他乘轿外出,车厢幕帘无意被轻风吹开一角,一个跪在路边的男子趁机抬头得以窥见他的真容,竟垂涎的惊出声来,不出片刻,那男子便被从八面飞出的护卫扛着带走,当天夜里就有人看见他被剜了双目、拔了舌头疯疯癫癫的在街上蹦跶呢,可是天一亮这人就像蒸发了似的,再也不见了。”
噔噔噔……
老板娘说完才听见这动静,她刚一抬眼,就看见女娃的哥哥由于惊吓握着筷子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敲打着碗边,她笑问,“哎呦您这是怎么的呢。”
初明抖着手搁下筷子,佯装镇定,“青天白日的您何故吓唬我们。”
“您被我的实话吓着了?”
“什么实话!您说自己也见过他,可您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在这儿开面摊子么。”
“那日风吹帘角,见着那相貌的人不在少数,可大多都只怔愣在原地,那幽王再怎么也不会将见着他脸的人都给……”老板娘用手刀在脖子前抹了下,“那个了吧。”
幽王?
初暒前世虽说常年都混迹在军中,可多少也听过晁都城中这位天之骄子的名号,老板娘说他受先皇宠爱不假,因为就连边疆守将那时都觉得皇帝久不立唯一的幼子为太子,八成是要将太子之位留给幽王,然,在皇帝成为先皇之后,梁阁老手执遗诏辅佐幼帝登基,朝中这才变了风向,她想起前些时候朝廷向百姓征粮打着的正是幽王名号,此事怕那幽王也是被人当了枪使的。
“您说的那般好看的人其中一人竟是幽王殿下。”初明吃了一惊,小声嘀咕,“就是他提议以钱买粮一策坑害了不知多少百姓,长得好看又如何,心狠手辣的罗刹一个……”
“您说什么?”
那老板娘没有听清,凑着耳朵还要来问,不远处一家高楼里忽然有道身影屁股先从门内飞出,紧接着又是桌椅板凳被人撞到、抛出又砸下的碰撞声,前面吵吵嚷嚷,立即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初暒问,“那是何处?”
老板娘抻着脖子看热闹,还不忘答她,“那便是望江楼。”
“哥,你先在这里吃面,不要走远,我去看看就回来。”
初明伸手想让妹妹吃完再去,再低头却瞧见她碗里只剩了面渣,“怎么吃的这么快?”
初暒前世并不记得晁都城有叫望江楼的地方,想来是这些年新开的茶楼。
望江楼大门敞着,门口的小厮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