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拦架去了,因而无人在这里守门,她仗着身量纤瘦挤过围观的人群,一仰头便将楼里瞧个清清楚楚。
争斗这会儿,里面似乎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边高声大喊,“宣威将军镇守西南,孙儿却在晁都与幽王勾结,一个有兵一个敛财,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慕将军率领二千精兵便可将北漠劲敌击退数十里,而镇守西南那俩爷孙手握重兵却被南夷蛮子打的战战兢兢,可笑齐玉衍此时竟好意思舔着脸筹办诗会,真是有辱斯文!”
一边却痛心怒吼,“君子之交淡如水,玉衍君游学多年从不参与齐家治军之事,今时回晁举办不设门槛的诗会不过是为了将自己的一身才学倾囊相授于有志之士,如此博施济众的善举不知为多少贫寒学子所感念,又何辱之有?尔等受人挑唆,前来无理闹事,才是有辱斯文、不知好歹!”
一边回呛,“自诩君子却与奸王狼狈为奸,莫不是齐家趁帝王年幼在边疆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观此番诗会并非交流才学,而是预备大揽有志之士为另起炉灶提前准备吧!”
一方切齿的看着对面那些人有些哑然,玉衍君初回晁都那日确有不少百姓亲眼瞧见他从幽王车辇中悠然下来,这一把柄被对方死死捏住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据理还口。
为何偏偏是他!
文人雅士、朝中清流皆避之不及的幽王!
为首的书生心中正是恨铁不成钢之际,对面那群人嘴里却还在叽咕什么齐老将军廉颇老矣,只剩下两个稚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将士们在前线拿命杀敌,这群在他们庇护下的草包却如此诋毁将将军亲属,真真士可忍孰不可忍!
砰的一声,碗碟从某位书生手中飞向对面那位正咄咄逼人那人嘴边,惨叫声音过后又是一阵拳脚相向。
围观人群中有位眉清目秀的大哥啧了一声,“每隔几日就要闹这么一出,这望江楼老板可真会做生意。”
初暒不解,问道,“每隔几日就打得热火朝天,不说外客不敢上门,就是损坏的桌椅板凳都要换上几批了,这望江楼生意怎么会好呢?”
“做生意的最怕不热闹,冲着玉衍君的名号就有大把的富贵学子赶着来望江楼送银子,那些个桌椅板凳值什么钱。” 大哥像是已经看腻了,预备转身离开,临走时又看着打成一片的茶楼呢喃,“读书人不像读书人的样子,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简直比军中的兵痞还要痞上三分,我晁都城文人学士竟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悲……”
那位大哥沮丧地从人群里挤出去,初暒跟着他出来没有回去找哥哥,倒是在望江楼外绕了绕寻了一处好落脚的地方爬上二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