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声地从莫念衣襟探出来,歪歪脑袋。
莫念一指头把它摁回去,“乖乖躲着。”
小胖鸟非要跟着她出门,早知这趟如此危险,任它如何撒娇,也不该带着它的,莫念有些懊恼。
“这箭雨看似四面八方齐发,但似乎是有规律可循的。”谢拂衣闭着双眼,在脑海中复原方才那些竹箭落下的方位,但刚刚一片混乱,饶是他记忆绝佳,也只能回忆出部分方位。
莫念看他一眼,握紧手中长剑,“下一轮箭雨,我会全部挡住,你只专心研究破阵之法。”
“好。”谢拂衣便真闭上眼睛,下一轮箭雨很快再度袭来,只听得簌簌风想,箭雨擦着他的发梢脸侧而过,谢拂衣不闪不避,将安危只托付在莫念手中,专心致志只听着黑暗中竹箭破空之声。
叮的一声,莫念击落直朝着谢拂衣面门而去的一支竹箭,竹箭带起的风已拂动了谢拂衣的睫毛,谢拂衣眼皮未抬,只专心听着竹箭破空之声。
莫念剑光如雪,果如承诺,拦下这一场箭雨,没让它伤到谢拂衣分毫。
“每一轮箭雨,有四千八百支箭。”谢拂衣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指着一处,“找到了,便是这里。”
四千八百支竹箭交汇之处,便是阵眼。
新一轮箭雨很快再度袭来,二人不闪不避,谢拂衣高高扬起赤色长刀,莫念亦举剑,直直刺向谢拂衣所指之处,一阵气浪漾开,已近在咫尺的竹箭纷纷停滞在空中,随即跌落在地,真正下了一场竹箭雨。
莫念再度举剑,感受到体内灵力充盈,一剑斩开一面竹塔壁,竹塔亦不再生长修复,谢拂衣的火龙盘旋而上,转瞬将竹塔吞噬殆尽。
二人刚踏出竹塔之外,忽然一声巨响,二人急向后退去,爆炸的热浪已烧至眼前。
竹塔外被埋入了不知多少颗雷火珠,一颗接一颗引爆,这一小片区域,顿时被炸成一片火海。
谢拂衣伸手一挥,一道厚厚土墙挡在二人身前,直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消失,土墙化作尘土飘散。
二人形容都有几分狼狈,莫念一挥手中长剑,“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灵力耗尽而死。”
方诸阁弟子不擅近战,而擅于奇淫技巧、机关术法,卫雪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若再这样被他的机关缠住,他们只会耗尽灵力,力竭而亡。
还未待二人喘息片刻,莫念忽然手腕一痛,一道蛛丝般纤细柔软的赤色细丝,不知何时已经攀爬上她的手腕,莫念迅速扬剑一挥,将这道细丝斩落,但是低头望去,数十道细丝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攀爬至他们脚下。
莫念心头一紧,以剑尖支地,腾空而起,向后翻去,赤色细丝如蛇一般灵巧迅捷,已缠住她的脚腕,莫念挥剑斩落。
谢拂衣则更加危急,没有灵力的燕鸣刀斩不断“凋朱颜”的细丝,只能尽力闪躲抵挡,不过多时,身上已被好几道赤色细丝缠住。
莫念亦觉察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下来,再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万雨千丝!”莫念挥剑,使出一招万雨千丝,剑光如无边细雨,将围住二人的赤色细丝尽数斩落。
莫念动作不停,汇聚全部灵力,横秋剑剑尖亮起一点银白光芒,如黑夜中的一点雪光,向着卫雪园疾刺而去。
“雪落。”
这一点剑意极盛,卫雪园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数百道赤色细丝骤然迸发,朝着莫念袭来,还未近前,就被横秋剑的剑芒斩断,但有几缕还是缠上了莫念的手腕,莫念不闪不避,直刺而去。
然而这一点剑意至卫雪园身前寸余位置时,却骤然熄灭,莫念只觉得后心口一痛,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一阵酸麻自后心口处蔓延开来,手腕也失去力气,横秋剑叮的一声,无力跌落在地。
莫念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小鸟扑腾着翅膀,乌溜溜的葡萄眼低垂,不敢同她的目光对视。
莫念无力跌坐下去,整个人瞬间被无数赤色细丝缠绕,悬空吊起,朱红的裙裾垂落下来,似被蛛网捕获的红色蝴蝶。
阿念。
谢拂衣手中聚起金色锋刃,略一犹豫,金色锋刃消散于空气中,伸手扬起一道流沙,将叛徒小鸟击落。
他身上亦缠绕着数根红色细丝,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迅速流失,谢拂衣咬牙,握紧了手中的五行葫芦。
他使五行葫芦,是借用五行葫芦凝聚五行之力为己用,但他筋脉尽碎,体内无法储存灵力,只能将五行之力化为外用,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方式显然无法抵挡卫雪园的法器“凋朱颜”。
谢拂衣咬牙,手背青筋暴起,五行葫芦骤然亮起青色的光芒,五行之气自葫芦源源不断灌入谢拂衣体内,破碎的经脉骤然灌入如此强大的灵气,经脉寸断的痛苦仿佛又重现,每一寸经脉都如刀劈火烧,痛不欲生,谢拂衣嘴角很快溢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轻轻的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