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人将火把点亮,大家都上了马。到城楼处的时候,不弃下马,可是登上城楼的步子明显沉重了许多。他又要登台唱戏了,这戏台子是他自己搭的,没有人出谋献策,完全是自己的主意,虽然思路错了,然而锣声响了,这戏能不唱吗?
城门外,独孤将军等候得太久,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见到不弃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他大喊道:“乌洛兰不弃,你玩的什么花样?我们的人都到了,为什么不开城门?”
“独孤将军!”日落在城楼上喊道,“谢谢你远道而来,不过你带的人马太多了,要是都进城了,我军惶恐啊!”
“你把城门打开,我带一队人进去就是了,让他们等候在外面!”
日落转向不弃:“左贤王,琅琊人不会反悔吧?现在大王锐气大挫,要保证万无一失。”
“将军的心意我明白。”不弃向城楼下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马,都将是跋列的催命符,随后,还有上邪的军队。他们今晚是逃不出去了,他明白,今晚会是跋列的祭日。他潜伏了这么久,也是为了这一天,但是这天到来了,他还是彷徨了。
父亲,人的心,怎么可能是石头做的呢……
他慢慢地掉转视线,望向日落:“我和琅琊王已经谈妥了,他们不会反悔。我们这样做,反而显得太多疑了,要是伤了两邦的和气,以后难成大事。”
日落转念想了想:“我相信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这就叫他们把城门打开!”
不弃默不作声,眼色不安地游离着,他又叫住他,“日落将军!……传令下去,叫我们的人提高警惕。”
日落惊疑地望着他,他说道:“有备无患。”
城门在独孤面前缓缓地打开,他仿佛已经闻到了猎物引诱猎手的气息,唇角翘起贪婪的笑容,将手中的剑抽出来,直指蓝天,下令道:“冲——!”
城门前的胡兵惊得目瞪口呆,这,……这分明是冲着他们而来的杀气,根本不是来帮他们的!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死在了琅琊兵的刀口下。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日落急切的呼喊着,可这城门哪里关得上,越来越多的琅琊兵涌了进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日落急忙地蹿上一匹马,朝着将军府而去。
今晚的风真大。
醉意朦胧的跋列回到房中,想要休息片刻,一会儿还要去前厅会见独孤将军。他坐在椅子上,揉着昏沉的太阳穴。室内一片烛光摇曳,偶尔有风冒失地闯入,那些遍及各个角落的烛光便齐齐晃动起来,吐着长长的火舌,舔舐着此刻平静的气氛。
“大王!”忽然门被大力地推开,日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琅琊兵打进来了!他们联盟是假的,现在正与我们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跋列的眼光凶狠地一横,“好个琅琊王,竟然想趁人之危,打起本大王的主意来了!”他将桌子上的杯子掀到地上,站起来,“拿铠甲来,本大王要亲自将他们杀出去!”
正在他穿戴铠甲的时候,一个士卒急急来报:“大王,不妙了!上邪的军队也杀进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日落问道。
跋列强自镇定:“看来这次是中了琅琊王的奸计,他出卖我们,想跟上邪合作!”
“那我们该怎么办?”
跋列系着铠甲的带子,虽然面上平静,但那双手禁不住颤抖着,系了好半天,他才系好。“既然邪王的人来了,我们只好将他的皇后请出去,做挡箭牌。”他的决定下得艰难,在这之前,他没有想过要拿我去交易,但是这一刻,生死攸关!
日落随他,冲我的房间奔来。我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已觉得今夜十分不平静,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正想得失神,不弃抢先一步,来到我房里,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岚。
“乌洛兰不弃?岚?”我诧异地望着倒在门口的胡兵的尸体。
岚奔过来,拉住我的手:“母后,他是来救我们的。不弃,他是上邪的线人。”
我看着不弃的眼睛,他眼中褪去了伪装的粗犷气,变得澄澈深邃,原来我没有猜错。
“你说他是谁?!!”乌洛兰跋列出现在不弃身后,那威严的声音,充满了戾气!
大家一起向门口看去,不弃迈动步子,保护在我们身前。
“我是上邪的线人。”他说道。
日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伸出手指着不弃厉吼道:“原来是你在出卖我们!!”
不弃无言以对,空气里也像结着一层冰。安静的氛围里可以听到冰裂的声音。
跋列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从鼻腔中喷出几声笑声,“你果然是最懂义气的人,没有人教你,你早懂了什么是大义!最蠢的人却是我,我是那么地信赖着你,信赖着一个敌国的线人,把整个胡氏的安危都交托到他身上。……乌洛兰不弃,我看错你了!”
“大王,还跟他罗嗦什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