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是个草包,脚步都加快了些!瞬间之后,顿觉肩膀被铁箍住似的,扭头一看才发觉是个人!他下意识抬手看过去,却被另一棵大树上跳下来的黑衣人扭住手臂,夺了刀。
他轻而易举被两人束缚,动弹不了一点。玉令滚落到地上,他立即急红了眼,朝马上的人喊,“你究竟是什么人?”
月移中空,洒下皎白光芒,照亮黑衣人斗篷一角,那枚沉默的刺绣“枫叶”图案的徽章。
那是林家的标志。
但嫌少有人知道,王薛喜亦是如此。
楚誉清出门前为了躲掉家中和宫里的视线,费了好大一份功夫,但Π自出门的危险显而易见,于是他叫三煦调来了两名在与凤楼养的影卫。影卫都是自幼跟着军队训练,又被他暗中请了江湖中人帮着修习轻功,身手不在大内侍卫之下。
一路上,就连段钥都没有发现。
“我是什么人与你何干?”楚誉清下了马,走到被押跪到地上的王薛喜面前,缓缓捡起那落在地上染了灰尘的玉令。月色下,楚誉清神色冷峻,紫色衣衫随着步伐摆动,颇具上位者威严。
王薛喜噤了声,他虽然不知如何脱身,但在比自己更强大的人物面前,少说话更能明哲保身。
“你来这做什么?”楚誉清微微挑,语气轻快到仿佛在与老友叙话。
关你屁事。王薛喜咽下这句话,闷声道,“找人。”
“找谁?”
关你屁事!王薛喜脸色更加发青,咬牙切齿,“帮别人找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帮别人?帮谁?王亮吗……楚誉清沉默思忖。王薛喜口中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但他说不清楚的一定有问题。
“你独自一人来的?”他用衣袖擦净了玉令,将其佩戴到自己身上,坦然看向目眦欲裂的王薛喜。
王薛喜见他抢了自己的玉令,猛地像垂死之人见到阎王一般挣扎起来,却被身边两名影卫压得死死的,“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你的东西?”楚誉清觉着可笑,“你拿什么证明不是你偷来的?”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向你证明?”王薛喜目光锁死在他腰间的玉令,不断咆哮,“还给我——”
“见过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吗?”楚誉清终于问出他此刻最想问的问题,“容貌很是清丽,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我哪有空见美女啊!你个杀千刀的强盗!王薛喜狠狠瞪着楚誉清,“你先将玉令还给我!”
“没见过?”楚誉清语气淡淡的,眼神示意影卫,“捆了他,带着。”
——
段钥在白雾中走了很久,她认为至少有一个时辰了。
人在陌生的地方容易恐惧,反复在同样的环境中又容易心生暴躁,她觉得自己能情绪稳定地在雾中森林里摸索两个小时已然是人上人了。
“呼——”她摸到一棵宽大的树干,倚靠着坐了下来。这样走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不如等白天太阳出来,雾气散了再说。
哗啦……叮咚……
隐约间,前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淅淅沥沥,一阵一阵。段钥本在假寐休息,闻声睁开眼睛,只见前方水声传来之处有一耀眼白光透过雾气,空气中颗颗粒粒的雾滴清晰可见。
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逆着光走来,她的白色衣襟与雾融为一体,被不知来路的白光照耀着。
雾气渐渐散去。
段钥站起身,默默握了下手中已经钝了的簪子,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打哪来的神仙啊?她迷惑,难不成真如楚誉清所说,这一切都是大梦一场,他们实际上还在客栈?
视野逐渐清晰,段钥定身看去。一身着素白的窈窕女子,手执着一把精美的灯笼向她走来,女子面上带笑,神情温柔,神似林中天仙。
段钥喃喃,“……何神医?”
何鹤清来到她面前,轻柔地拿出手帕擦去她额间的冷汗,“走累了吧,辛苦了。”
段钥僵直住,木讷地待着让何鹤清为她稍稍整理了略显凌乱的衣衫,“跟我回云祁镇吗?”
声音婉转动听,似春天林间鸣叫的鸟儿,却又带着无限的柔和。
段钥回过神,这人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
很熟悉,但她在脑海里并搜索不到类似身影……但由心底萌生而出的冲动,让她觉得自己可以无限次相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