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只知埋怨许云容,却忘了她本就是要把人家打入冷宫废黜封号的。
瑶华宫的事乱糟糟的,还要安抚丁如秀的家人。
周太后懒得费心,便召了内务府的官员来,一股脑地交给了他们。
一时又有霍显来请安。
霍显现在是名义上的监国,替霍昀处理政事,自觉腰杆也挺了起来,同从前大不一样,出入皇宫也随意了许多。
霍显进来殿内,见周太后眉头紧锁,一副有气无处发的样子,便带些讨好的意味问道:“太后因何事烦恼,告诉儿臣,儿臣帮您出出主意,”
周太后摇了摇头道:“后宫的事,你帮不上什么,是你哥哥那贤惠的皇后,不过说了她几句,便自己跑去慈峪山了,留下这一大摊子事,不像话!”
霍显听说皇后去了慈峪山,心中一喜。心想:这倒是意外之收获了,本来还担心那姓许的碍事,这下好了,看来这次行事有老天相助,不成都难。
想到这里,霍显不由挺了挺胸,又听周太后问起前方战事,朝堂政务,颇觉不耐烦,敷衍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消息递到京里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朝堂上也没什么事,不过按部就班而已。”
“怎能说帮不上忙。”周太后毕竟不是平庸之辈,不悦道:“打仗打得是后方,粮草什么的你要安排妥当呀!”
“是,太后,这个自然。”
说起粮草,这倒是唯一一件不太顺当的事。
霍显本想切断后方的粮草供应,饿死霍昀和他的十万大军。
谁想上书房的那几个老头子十分厉害,自己虽名为监国,但好多事根本插不上手,只得放弃,转而打算从后宫入手。
霍显敷衍的态度和野心周太后丝毫没有察觉,只一门心思的谋划如何在霍昀回来之前废掉许云容。
而远在慈峪山的许云容却并不在意这些。
远离了京城的喧嚣,慈峪山行宫的疏秀园又如世外桃源般清净幽雅。
每日对云赏花,对月饮茶,逗鸟观鱼,只觉时光都慢了许多。
唯一担忧的便是西北战事,霍昀及大军安危,却无任何消息,只有派池闯往来于京城和慈峪山之间,探听消息,却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霍显不独瞒着太后,百官里除了上书房的几位重臣,知道的也不多。
池闯只有找到周速,让他留意宫里的情况。
进入九月,京城忽然流言四起,说裴叔言在西北冒然出兵,中了埋伏,兵士死伤无数,皇上也被勒族的大军包围。
一时人心惶惶。
许云容不信这些流言。
霍昀和裴叔言为了这场战事,筹谋策划了将近一年,尤其是霍昀,早在几年前便开始思虑此事,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败了。
再说军政大事,怎会轻易传到民间。
许云容命池闯去找周速,让他暗地里查问流言的出处。
却接连几日找不到周速的踪迹,就跟消失了似的。
风雨欲来,多事之秋。
疏秀园的气息也渐渐焦躁起来。
这一日夜里,许云容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却又噩梦连连,一会儿是杀声震天的战场,一会儿是血淋淋的伤兵,却总也找不见霍昀的身影。
许云容急得够呛,猛地惊醒,怔松了好一会儿。
起身喝了口温水,却听东厢房里青卫的儿子在哭,心想反正也是睡不着,便披衣下床去看个究竟。
进了东厢房,就见青卫抱着孩子,哄得满头大汗,那小儿仍是啼哭。
不由诧异道:“这是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是发热了么?”
青卫见许云容进来,也顾不得行礼,急道:“扰了娘娘清净,真是该死,奴婢还是抱他去别处哄吧!”
说着便要走。
许云容忙拦住了道:“你别外道了,孩子要紧。”
又见那小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便抽出帕子替他擦净。
不料那小儿见有生人进来,反倒慢慢止了哭泣,只好奇地瞅着许云容。
青卫不由松了口气道:“我的祖宗,可算是不哭了。”
“这倒奇了,哭得那么凶,说停就停了。”
两人正说着,院内忽有极轻的异响传来。
青卫习武之人,异常警醒,忙把孩子放在床上,将许云容护在身后,喝问道:“谁在外面?!”
外面静了一瞬,门吱呀一声,却是两个侍卫推门进来,恭敬行礼道:“池将军说园子里有外人混了进来,让我二人来此守着,以防不测。赶问皇后是否在此,我二人就守在门口便是。”
青卫刚要说话,许云容却拉了她的衣襟一下,抢先道:“对,皇后娘娘已经睡了,就在主屋,你们便在外面守着吧!”
两名侍卫应是,转身出去。
青卫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