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沅沅瞧着六弟好,我不好?”文鹤作势皱了眉,一手抬了陈氏下巴。
“你?欺负老婆的班头,坑害妇女的领袖!我都不惜的说你!”陈氏边说,拂开文鹤手。
“当初若知顾希孟有今日之势,或许伯父就将三妹许给他家了。”文鹤忽道。
“大老爷竟是这般?”陈氏惊道。
文鹤摇头,“伯父……同祖父多少有些不同,若非如此,大哥也不至于……”话到一半文鹤生咽住了。两人好一阵无言,陈氏微笑,“有些事,说起来有许多‘若当初’,可真回到那当口,换条路,未必不会回到老地方。到底各人命数,绕不开。”
一番话倒给文鹤说怔了。女人家总是更信命些,文鹤要强,从来是不肯听这样话的。可细想来,所谓灰凉之语哪一句不是历过之人说的?
人在名利场不肯信那些败兴话,到底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文鹤自嘲一笑。
转眼入秋,寒琅的手倒是好了,一点瘢痕不曾留下,旁人白陪着心疼一场。秋分前后,纯仁收到成都知府一封信,除去寒暄另提了一事,纯仁不曾多想直截应了。秋时英王无事,知道澄信新作了一本《钗头凤》,正巧也有近两年不曾宣见,便特意下旨传唤澄信,教他将家班一道带来。
说起那没钱置办的新行头,末了文鹤同南都、两淮豪商随口一提便妥了。顾氏后来听说,咬着牙十万分的瞧不上。
家班连演一月,英王嘉赏不必说,王妃是当真高兴,将几个优伶夸了又夸,连着澄信一起夸,恨不能给澄信做媒替他续弦。澄信惊之不已,千恩万谢地辞了。王妃先还不肯,澄信演了月余的旧情难忘、除却巫山,王妃这才泪汪汪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