欹枕用力推了林一珞一把,“快走!”
“娘亲?”
“快走啊!”
“走什么?来得正好。”绿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身旁,转了一圈手中的长剑,眼里既有笑又有恨。
欹枕立马站起来挡在林一珞身前,“你不能伤她!”
“你的孩子?”绿衣男子狂笑一阵,“那个痴情的欹枕去哪儿去了?我记得当年她可说过,此生非师兄长灯不嫁;我还记得当年她将师兄长灯灌醉,为他生儿育女。如今呢?忠贞烈女也嫁做他人妇了?可笑,当真可笑!”
“都是我的错,随航,你放她走。”
“当然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可如今,你的错又多了一条!”随航的眼睛剜了过来,“当年你一心要害死醒梦的孩子,现在你竟然有了自己孩子?谁给你的胆子?”
林一珞有些懵,这些时日的烦忧尚未消化完全,新的困扰又接踵而至。虽然林一珞知道娘亲欹枕以前是昆仑派弟子,但听他们所言,她与师父长灯似乎有一段过往。还有,醒梦是谁?自己站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娘亲欹枕打了个寒噤,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随航冷笑一声,“既然是你的孩子,自然得跟你陪葬!”
还好佩剑就落在不远处,林一珞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佩剑,挡住了迎面的一击。随航的攻势越发凶猛,林一珞虽有凤凰护体,可毕竟才修道几年,又有伤在身,根本没有胜算可言。欹枕知道林一珞不是随航的对手,强撑着身子加入对决之中。可即便如此,两人也未占得半分优势,数十招下来,便已落了下风。
起初随航还颇有兴致,跟两人打得起劲,没过多久便沉下脸来。随航一个转身,刺向林一珞下盘,林一珞闪身躲开,随航又迅速将灵力汇于左手,转身朝欹枕头顶劈去。林一珞站在远处,见状纵身一跃,欲拦住劈下来的一掌。
只听“咚”的一声,一人直挺挺倒在地上。地面震起一圈尘土,淹没在血液里,又是一圈尘土,消失在血液中。
林一珞飞奔而去,但终究晚了一步。
三人皆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之人。谁都不知道,那个早已倒在远处之人,究竟是如何来到此处的?又是如何精准地挡下这一掌的?
“老爷,你干什么?”欹枕扑到林老爷身旁,“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一珞只觉一道雷电从头顶直直地劈下来,双腿不听使唤,半天迈不出去。方才不是没有看见远处躺着的人,自己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直到刚刚自己才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可开心只在一瞬,形势急转直下,又回到了最坏的结果,而这一次再无其他可能。
林老爷温柔地望着欹枕,“我也能护你一回了,真好。”
“一直都是你护着我的,一直都是。”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我知道的。”
“我……”
“二十多年了,能够陪着你二十多年,我真的很开心。而且,后来又有了珞珞。”林老爷抬头看了看。
“爹爹!”林一珞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但是……”林老爷喘了口气,“但是今生我还是很后悔,我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所以啊……我得早点去来生了……”
“不!老爷,不要!”
“别担心,我先去打探打探,最好能找到你出生的人家,这样……这样我就能从一开始就陪着你了。”
欹枕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摇头。
“珞珞就交给你了,你别……”
两人跪在地上哭了好久,哭到没了泪水,也逐渐没了声音。
欹枕拭去眼泪,站起身来,“这下你满意了?”
随航笑着点了点头,“满意,只是……还差一点。雨窗死了,长灯死了,等你也死了,我就彻底满意了。”
“他死了?”欹枕用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林一珞又是一惊,“你是天山派掌门?就是你打伤我师父的?”
随航转头看向林一珞,“长灯是你师父?”
“你为什么要打伤我师父?”
随航并不理会,又是一阵狂笑。
“他死了。”欹枕双目无神。
“欹枕啊欹枕,你竟然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昆仑派?你是想故意刺激长灯老头,还是说……”随航忽然瞪了林一珞一眼,“他根本就是你和长灯的孩子!当年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死!”
“他死了,”欹枕目露凶光,“你为什么要杀他?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难道不该死吗?”随航一掌击碎了旁边的石墙,“不止他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早就该死了!”
林一珞提着剑站到随航面前,“说!你为什么打伤我师父?又为什么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