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江湖游侠在这里歇脚。所以男子这番打扮倒也不格外惹人注意。
“说的倒是有点意思,”男子微微一笑:“葫玉,传话给岑姑娘,戌时三刻珍宝居,她要的东西有眉目了。”
“是。”小厮应了一声,刚想走又迟疑道:“主子,老门主来信,让您回去看看。说是有要紧事商量。”
“好,见了岑姑娘便回。”男子颔首,似又关注起台上说书的老头,小厮见状便退下了。
大堂的另一侧,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月白色的衣服,腰间系着青玉玉佩。
同样是穿白色衣服,此少年与面具男子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少年长相普通,脸色甚至有些发黄,身形却挺拔轩昂尤为好看,给不太出众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意气,颇有几分初入江湖无所畏惧的小侠客风采。
面具男子看上去倒是个清风霁月的人物,稳重矜贵,像个文采斐然的公子,眼神温和,对视时叫人感觉如沐春风,但细看却总有平和下隐藏着狠戾的错觉,叫人忍不住想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白衣少年声音有着十六七岁该有的爽朗,他不时与身旁的当地人攀谈,似乎在打听什么。
……
戌时三刻,珍宝居。
齐桢低垂眼帘,把玩着手中的面具,烛光摇曳,只半张脸被烛光映照,便可窥见其俊逸面容,惊世风华。烛台下的阴翳随着一齐摆动,晃得他有些出神。
几年前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晚上,他亲眼看到一个不过刚及笄的少女为命悬一线的老门主施针,从阎王爷手中抢人,宛若神女现世。
他齐祯一生无所惧,唯独老门主将他抚养成人,对他恩重如山,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在那些庸医说老门主救不回来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与无助。
所幸老门主有惊无险,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正想着,厢房的门被推开,齐桢望过去,来者披着件黑色斗篷,半张脸隐匿于黑暗中,看不见眼睛。
齐桢凤目中光华流转,笑得有些促狭:“怎得如此装扮?”
“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来者答道。齐桢笑意又重了些,穿成这样想不被人注意到怕是都难吧。但嘴上却说:“岑姑娘果然心思周密。”
岑禾知道是在打趣她,便把斗篷脱了放到一边,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却清丽秀婉的脸,像一件上好的白瓷器,有种奇异的静谧的美感。
“不愧是齐门主,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都没打听到,”少女坐到他对面,笑意盈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狐狸:“你不过才来两天,这会子便有消息了。”
齐祯笑道:“岑姑娘于我于万书局有恩,岑姑娘的事就是我万书局的事。自己的事自然尽心尽力去办。”
岑禾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那东西现在何处?”
“西官镇旁边的九龙山上。”齐祯说:“你何苦这样跑一趟,我差人寻了给你送去便是。”
“来这地方还为了查清一桩旧事。”岑禾没具体说什么事,而是问道:“老门主近日身体可好?”
“爷爷身体很好,一直在吃岑姑娘配的药,”齐祯见她有意避开话题便识相不再追问。思忖片刻道:“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岑姑娘不要客气。”
“有齐门主这么好用的朋友,我自然是不会客气。”
“既是朋友,便叫我齐祯吧。”齐祯无奈地笑了笑,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总叫人觉得隔着层无形的屏障。
“齐祯,”她突然探身靠近,把一个纸包塞到他手里:“我该走了,这药你拿着,留着救命时用。老门主中毒一事尚有蹊跷,或许你该查查你们万书局自己的人。”
少女的柔夷在他手心停留一瞬,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常年浸润于药材中的苦香。等回过神来,人已然拂衣而去,只留下手中小小一包药丸,证明她来过。
但少女的话却让他警觉起来,他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万书局留有余孽,只是追查多次并未发现有什么端倪,现在看来,还是要好好肃清一番才是。
“葫玉。”齐祯对着门外:“派些功夫好的暗中保护岑姑娘,不到危急关头不可暴露身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