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说的可是真的?蚀心草绝迹几十年,怎会突然现世?”宋时薇讶异开口。
子卿尘道:“封存妥当的蚀心草其根能长久不腐败,如今存于世的还有两株,只是一直没在市面上流通。我放出去的隐探周游天下各国,多年来只为了寻找蚀心草的下落,就在昨夜,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十天后大魏都城将举行三年一度的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售的物品就是蚀心草。”
“这么说的话我们要尽快出发去汴京城才行。”
按照路程的话,从水浮州到汴京城将将好八九天,原本宋时薇的计划是走沧州的线路,一边打探外祖父和表哥的下落,一边寻蚀心草。
眼下只能把外祖父一事暂放,先解决蚀心草的事。
再过几日又是月圆之夜,阿淮又要经历一次刮骨般的疼痛,想到这,她心口一阵发闷。
夙淮见她神色黯下,以为是在忧愁温家的事,便道:“此事不急,那拍售的蚀心草真假尚且不知。”
“所以此行我同你们一起去,是真是假一眼便知。”子卿尘说着望了眼宋时薇,又对夙淮道:“先前您、嗯,你让我查温家的事也有下落。那温平生和温裕祖孙俩被赵临渊囚禁在东宫秘牢里。”
“那温平生和温裕可有生命危险?”宋时薇急问道。
“生命危险是没有,不过......”子卿尘顿了顿,目光锐利扫向宋时薇,“时薇姑娘和魏国赵太子是什么关系?据我的人消息回来,赵太子一直暗中派人调查你,又听说四个月前,赵临渊要纳的宠妾逃婚了,而那名宠妾正好也姓宋。”
宋时薇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张了张嘴,哑然无声。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先出发前往汴京。”夙淮打断子卿尘的话,淡声道:“你先带长云上马车。”
子卿尘不再多说,作揖离开,走到院子里将长云带走。
“时薇,我们也上车了 。”
夙淮转身牵起宋时薇的手,摸到一片冰凉,他蹙起眉头,温暖的大掌去暖她的手,“怎么这么冰。”
宋时薇嗫嚅了下唇瓣,依旧发不出字音,眼瞳里是惊恐和仓惶,之前的噩梦浮现,赵临渊他真的在找她,她的把戏终究还是被拆穿。
按照她对赵临渊的了解,寻她肯定不是出自他对她的感情,或是有多少爱意,赵临渊那个人睚眦必报,她戏耍了他,他必定会报复回来,而外祖父和表哥又在他手上。
“阿淮......”宋时薇轻声开口,“我和赵临渊......”
“大人夫人,该启程了。”
月芽欢快的声音传来,宋时薇思绪回笼,回握了夙淮的手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花了半天时间出了水浮州地界,脚程比原计划要快许多,马车一直没停歇过。
临到傍晚,雪总算停下,天边出现一丝红霞,染红山间田野。
宋时薇撩开车帘,冷气钻了进来,长云稚嫩的童声从前辆马车传出,似乎在念三字经。
宋时薇听了会放下帘子,继续静坐发呆。
从出发到现在她几乎是这样度过,脑子混乱,每每酝酿好话语要开口,可对上夙淮那双眼时又打退堂鼓。
她和赵临渊的事就是一团乱麻,理不清,道不明,就连自己也没弄清那几个光怪陆离的梦究竟是什么含义。
而夙淮也不主动问,一路无话,除了吃东西时叫宋时薇,别的时候要么在练字,要么在研究茶叶。
这会则在整理路引,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这次的身份是从水浮州来的云游商人,在外不用真实身份,相当巧的解决了宋时薇忧愁的事。
一开始说要回大魏,宋时薇还在想怎么解决路引。不曾想夙淮也要用假身份回去,说是卧底身份复杂,不如假身份好用,于是给大家都换了层身份。
沉闷的气氛让宋时薇焦躁不安,一会换一个姿势坐着,用手指敲着茶杯,铛铛作响。
就在她敲的正起劲时,杯口被另一只手盖住。
“怎么了时薇,可是饿了?”一下午,夙淮终于说了句超过三个字的话。
宋时薇抿了下唇,闷闷道:“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