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静默地从半空坠落,她仰头,伸出带着伤痕的手,望着一片片雪色蝴蝶在飘落在眼前,眼神露出一种欣羡的神色。
像雪一样落下,最后消融在温柔的春风中,多好啊。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却从未实现。
后来,她做了一个会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决定。
她从那座孤独的建筑中逃了出来,去寻找那个带着斗笠的人。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那个侠客能够帮她脱离苦海,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尽管知道她的是一个很坏的孩子,却还是没有动手杀了她,反而在她挨打的时候还想要出手相救。
一直没有停歇的大雪终于在这一刻忽然停止了飘扬。
在半山腰的时候,那个在雪中艰难跋涉的女孩停下了步履,有些惊诧地睁大眼睛——寂寞的雪夜中,那个带着斗笠的人持刀而立,在朦胧的月光中,乌黑的长发长及腰间,在飞雪中飘扬,唇边泛出一丝微笑,整个人纯净而柔和,宛如神仙中人。
她愕然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斗笠下的眼睛澄静如水,凝视着站在积雪覆盖的石阶上的女孩,用很平很轻的语调说,“我知道你一定会下山。”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一阵静默之后,女孩问,双手已经紧张地绞紧了衣袖,脸色苍白。很快,她听见了回答,“好啊。”
她猝然抬起头,那个人已经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整个人在温柔的月色下散发出柔和的光,仿佛掠过湖水的清风。
“山庄里的人每天都这么对你?”在下山的路上,漆黑的夜中,她冰凉的手被一只暖和的手拉住,而那顶斗笠也落在了女孩的头上。听见这样的问题,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的目光望向天际,眼神苍凉:“她不止喜欢鞭打我,还在我身上试药。每次她只要一唤我,我必须立刻赶到她的身边。”
她将手从温暖中挣脱,独自一人向黑夜中走去:“在她身边,我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奴隶一样,随叫随到,不开心了就可以随意发泄在我身上。”
“这次我可没有说谎。”女孩脚步顿了一瞬,忽然补充道。
“我相信你。”那个人跟上女孩的步伐,走在她的身侧,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丑娃娃。”她低垂眼帘,回答,没有听见回应之后,也问了对方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萧忆。”
“萧忆。”将那个名字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忽然散发出羡慕的表情,“真好听......那你又多大了?”
“我的年龄可以做你娘了。”面对女孩的询问,那个人有些腼腆地微笑起来。
“什么?”她突然失声惊呼,侧过脸。面前的女人眉眼俊俏,神色温柔如水,岁月仿佛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找一个人。”萧忆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哀伤,抬头看着逐渐被黑云遮蔽的弯月,“我把她弄丢了,或许上天是在惩罚我。”
等跟着萧忆回到了镇上的客栈之后,她的身上被好好打理了一番。那个人替她上药的时候,手指触摸到女孩身上新旧交叠的伤痕,却又在一处停了下来。
她感到一丝奇怪:“怎么了?”
“你身后这个花纹印记是怎么回事?”萧忆的手指停留在哪里,声音仿佛波动的琴弦般,颤抖不已。
“哦,那个是我身上的胎记,一出生就有的。”她不以为然地回答,趴在枕头上,几近昏昏欲睡,却没有看见身后之人激动而颤抖的神情。
黑色苍穹中浮现第一缕曙色的时候,萧忆就已经从街上买了许多东西带回客栈,忙不迭问丑娃娃想要什么、想吃什么。
忽视掉这个人突然变得这么热情的奇异感,那个睡眼惺忪的女孩只是摇着头,想起昨天想要给师父送去的东西全都被扔在了雪堆里,眉头紧蹙,告诉面前的人,自己要去拜访师父。
她和萧忆提着东西从客栈来到了一处村庄,村庄的最东头居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孩子般的老人。
脚踩在积雪上,簌簌作响。日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女孩苍白瘦弱的脸上,她微微仰起脸,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可她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一束充满慈爱的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身上,悲喜交加的神情交织在身后之人的眼中,仿佛时间永久定格在了这一刻。
“丑娃娃,走这么慢?”忽然,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忆也顺着那道声音望过去,一个提着红缨枪的男孩从他们身后缓步走出。
男孩大约十岁左右,五官端正,提着一杆枪站在暖阳下,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然而眼神却恣意张扬。
“风如水。”咬牙切齿地,丑娃娃吐出了男孩的名字,眼神瞬息万变,仿佛带着嫉妒和厌恶的目光射在他身上。
“啊,你又来了,还是想拜师学艺?”在一